他以「neverd」与园丁结束了对话。
在澳门待到第三天,武之源带着欢欣鼓舞的劲儿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武之俣那边搞定了。厉永奎很是淡然,交待了武之源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只需静待韩思农入局,自己收网即可。
他改不了赌性。
他赌韩思农这次经不起利益诱惑和情感的双重夹击,只能输。韩思农如果一无所有了,那他就可以把他收入囊中吗?他以前会认为这是奢想。现在,他好像能触到边缘了。
在美国开辟市场,逐渐站稳脚跟的这几年,他根本就睡不安稳。
他常常会梦到韩思农和一个情景:他坐在赌桌上,韩思农站在他身后环住他,覆住他的手,带着他将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面目模糊的荷官要揭牌,他想去看他是赢了还是输了,梦却断了。他醒来,沮丧不已。
这一年的盛夏还未过完,亚洲金融风暴来了,一夕之间,天翻地覆。状况之惨烈,超过了十年前那场,中小企业纷纷倒闭,亚洲各大投行岌岌可危,其中不少间丢盔弃甲,开始向政府申请破产。东南亚的股市直接崩盘,股民们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武之源向厉永奎汇报这段时日来的交易情况。
好在他们重心已经转移到美股,在东南亚股市受到的损失不足为提。厉永奎有些走神,心想,韩思农应该快撑不住了吧。但韩思农向来姿态高,断不会随意让人看到狼狈。
当年他们因为16亿贷款走到曲终人散,他向他举证风险,他却硬是要闯关。
或许,他和韩思农终归是要分崩离析的,就像韩思农说的,他们不是一路人,引线迟早要燃,最后爆炸。
做出错误的决定并不可怕,谁也没有真正能预见未来的眼力,厉永奎其实也拿不准。
只是,他在金融市场浸淫多年,会比场外的人更加敏感,运气稍微好那么点儿罢了。
大的整体,依然在溃败,就连凃槐这种沾沾自喜、精于算计的小人,也尝到了在东南亚败北的滋味,不得不来找他拆借。
他二话不说拒绝了。如若韩思农跌落了,他希望有更多人,为韩思农「陪葬」。
更何况,他已经不需要赶韩思农出岐山,他想到了更为绝妙,折磨韩思农的手段。
武之源陈述完,站在原地,没有要退出办公室的意思。
厉永奎疑惑地抬眼看他。
“厉董,韩思农决定和我哥见一面了,也许接下来就会商讨合作。”他斟酌着开口。
“嗯……”厉永奎看起来尤为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有别的情况,你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