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五官在往下撇,挂起了「你不要跟我打哑迷,无聊至极」的万般无奈神色。
韩思农自顾自道:“可是当真去到很遥远的地方后,你会发现,自己其实回到了起点。”
厉永奎放弃理解,“韩思农,说人话。”
韩思农笑笑,舀了勺豆腐到自己碗里,慢条斯理品尝起来,甚至还颇有心情评价,“这豆腐很嫩,搭配鱼汤,非常鲜美。”
厉永奎喝了一口水,没说话,但韩思农听见了,厉永奎在狠狠咬牙,发出不大不小的错动声。
气氛开始转变,变得拔剑张弩。两人都不再吃东西了,也没人吭声,就那么互相盯着。
过了一会儿,厉永奎抓起手机,划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正过来,很虚伪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我没法逮到你,很自鸣得意,对不对?是,人我没逮到,但只要你有金融活动,我就能揪出你的尾巴。我不得不称赞,你是我见过的最令人惊叹的……”
话还没说完,包厢门砰地一响,被人踹得大开……紧接着,一队人马涌了进来,各个面生且凶神恶煞,除了垫底进来的人。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进来的男人们将正坐着吃饭的两位团团围住,包厢内瞬间被挤压得局促无比,韩思农和厉永奎同时愣住。
厉永奎不妙的感觉更甚,因为严英脸色如黑锅,直接逼至他眼前。这阵仗架势,意图再明显不过,不是挑衅就是清算。
“你带这些人来干什么?”韩思农起身,这句质问阻碍了严英的下一步动作。
严英对他做了个成竹在胸的手势。
然后,恶狠狠盯着厉永奎道:“我忍你很久了,你今天主动招惹到我家人,还擅自找上门来带走思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厉永奎曾被暴徒突袭殴打骨折过,难免积存了阴影,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后颈凉飕飕,背部直接冒了冷汗。
他尽量维持镇定,端坐在椅子上,指甲却陷入了掌心。他大意了,没让保镖进到室内,跟在身边。
“严英——你不要闹,先让这些人出去!”韩思农呵斥出声。
严英急了,“思农,你可别维护他了,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安分」两个字该怎么写!”
“出去。”韩思农音量有所降低,但面孔沉了下来。
严英盯着韩思农看了一会儿,表情几经变换,他的眼睛锁住韩思农的眼睛,里面有深深浅浅的疑问。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严英摆摆下巴,靠近厉永奎,竖起一根食指,戳住他的额头,面无表情道:
“看在思农的面子上,我今天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有些话我得跟你说开,你不要自诩可怜,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是你——
心胸过于狭窄,成天光顾自己那点得失,承受不了失去。我以前跟韩思农说,把你这种人招过来,就是养虎为患,高兴了,愿意鞍前马后;不高兴了,直接大杀四方,一点儿道理也跟你讲不通,只用自己的逻辑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