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韩思农,他算是一条道走到了黑。
在那会儿,通往爱人心的道路如此艰难滚烫,他每日如同承受着烈阳炙烤,踩在化了的柏油之上,晒得脱皮,脚底被烫出脓泡,却只能忍气吞声。
可爱人仍如一块冰,冒出咝咝寒气,没有丝毫积极反应。爱慢慢变得难堪,痛苦与自我怀疑,加剧侵吞了他。
厉永奎想,或者他们都是卑劣的。韩思农轻易抛弃他,但他自己也可以轻易背叛,并没有舍命陪君子的悟性。他们都不是东西,他们都是坏家伙。
过去纠正不过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淡忘,将伤痕掩埋。
他们会聊到生死问题。
韩思农甚至带点调侃语气说起当初去瑞士,厉永奎突发感想,希望两人死后葬在一起。
厉永奎面色倏地沉了,嘴角向下撇,不小心扭脸,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神态。
他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气恼的模样,竟是如此丑陋。韩思农看见他的这副神态,有多少次了?
韩思农见他撇着嘴角,一副难受、快要折断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听见他的叹息,调转目光,落到韩思农脸上。
“我以前上高中那会儿,很喜欢看一部小说。”韩思农突然说。
“什么小说?”
这样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令厉永奎略感不适,他觉得韩思农大概又想逃避什么了。
“荒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