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厉永奎虽然还是睡在身旁,却翻来覆去,几乎整夜未眠。接近天光,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压抑的抽泣声。他登时清醒,翻了个身,熟练地道歉,紧紧抱住对方。
厉永奎爱他爱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像他这辈子道歉最多的人,大概也只有厉永奎了。
夏天,韩炜突然跟韩思农发来消息,想来看看他。他向厉永奎转述时,厉永奎正在流理台上准备沙拉,捏着sauce瓶,不小心用力,挤出酱汁,溅在袖口,窄窄一圈。
韩思农瞟了一眼,然后说:“算了吧,他这小子,大概就是心血来潮。”
厉永奎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他嘿嘿一笑,试图转移话题,指着盘子中码好的北极甜虾说:“我正想着好久没吃虾有点馋,你就准备了,小深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厉永奎拧开水龙头,冲着手,沉声说:“没关系,让他来吧,他看你是应该的,你生病这么久,他都不知情……”
韩思农立刻接过话,郑重道:“谢谢你。”
厉永奎再次对上他的眼睛,笑里带着无奈,“别说谢谢了,你以后少气我就成。”
韩炜到来的前三天,厉永奎怎么都不肯留下,决定带着猫去纽约避一段时间,韩思农也不想为难他,劝说作罢。
厉永奎整理完行李,独自在客厅里坐着。傍晚来临,光线依旧耀眼,到处亮堂堂,可厉永奎的心,变成了黑洞。他克制不住,像是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