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美应该是受他影响,情绪同样有些低落。江屿并没有跟她细说非要这么做的原因,自打那次她在男生寝室楼下被江屿拒绝后,后边跟江屿反而成了朋友。
这次江屿请她帮忙,她二话没说,带着几个哥们就过来了。
“江屿,你真的不后悔吗?”柳伊美问他。
江屿愣了愣,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就算将来后悔,结局也是一样的。”
我别无选择。
柳伊美叹了口气,她忽地发现江屿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毕业典礼还有半小时,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江屿仿佛没听到似的,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巷子转角的方向,他答非所问:“麻烦你帮封越喊一下易凛,谢了……”
话音刚落,江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毕业典礼,两人双双缺席。
他们默契地穿着那套情侣款的高奢西装,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江屿在五楼,封越在六楼。
这些天江屿没休息好,神经衰落加上心理压力大,一时低血糖这才晕了过去,他挂了瓶葡萄糖就没事了。
这家医院不大,离学校却是最近的。
他知道封越在六楼,因为他刚才去洗手间碰巧听到了封景骂骂咧咧的声音。
江屿挂完水其实就可以离开了,可他还是很担心封越,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戴上口罩悄悄去了六楼。可他在六楼的病房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封越的身影。
直到这时,他猛然看到走廊尽头手术室亮着的灯,以及手术室门口站着的封景和易凛,他这才慌了神。
他不敢过去,只敢遥遥地站在远处的角落里,一直等到手术室的灯熄灭。
江屿万万没想到封越会受那么重的伤,他是伤了哪里?
按理说,柳伊美既然知道是做戏,她带去的人应该不会下狠手才对难道打斗中误伤到了要害?
江屿只稍这么一想,他的后背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封越一动不动地躺着被推进病房,他始终没敢上前多问一个字。
他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侧过身躲在消防栓的后边。
隔着病房门的玻璃,江屿看不到封越的脸,他只能隐约看到封越身上缠了白色绷带,看到易凛和封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从医院落荒而逃。
江屿想象过两人分手后再相遇的场景,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之后封越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出租房里还有不少封越的东西,他也统统不要了。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江屿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被易凛和封景带人暴揍了一顿,揍完那两人看上去还是不解气,不过也没有再难为他了。
再后来,江屿渐渐认清了现实,是他手刃了封越的真心,也彻底失去了封越。
从此,江屿开始了他行尸走肉般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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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多艰,眼前的苟且永远不会停下。
封越离开前虽然说他可以继续住在这间小旅馆,可他脸皮没那么厚,既然断了又何必再给他增添不痛快。
这么想着,他拨通了李云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