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了。”江屿挂断电话后,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江屿赶到医院的时候,孙秀清已经从icu出来了。陈姨垫了几千块钱应急,另外还急需五十多万做透析,再加上之前的三百万欠款,对江屿来说简直是天降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他听了太多类似“视金钱为粪土”的至理名言,从课本上又读过无数篇“安贫乐道”的文章,于是,他小时候便天真地以为自己也能像圣人那般高风亮节,鄙视那身外之物的铜臭。
现在想想,都他妈是哄小孩的。
成年人多的是难处,少的是理想。
几天后,江屿把孙秀清接到了北城的医院,这样他白天上课,晚上方便去照顾孙秀清,两不耽误。
这段时间,江屿暂时住到了徐行那里,孙秀清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不少,可还是得隔三差五地做透析,身边几乎离不开人。
眼看着银行账户上的钱像流水似的越来越少,江屿的心情也愈发焦虑起来。
他的朋友不多,一个徐行,一个李云胡,李云胡勤勤恳恳攒钱,他是要买房的,然后买完房子有了家,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易凛求婚,易凛从此再也不用整日如履薄冰,他要给易凛一个温暖的家。
北城的房价之高,江屿对李云胡开不了口,他甚至没有跟李云胡说起过孙秀清的事情。
而徐行,之前应急已经给他打过十来万了,他不敢跟徐行说还缺多少,也从未跟徐行提过高利贷的事情,徐行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