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的头发凌乱地在额前散落,白色衬衣沾着早已干掉的血渍,西装马甲和笔挺的裤子也皱巴巴的,跟昨晚那副精英派头的封总判若两人。
徐行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看了眼江屿,江屿则朝他点了点头。徐行这才站起身,出去之前他跟封越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威胁:“你要再敢乱来,下次我就把这小子拐床上去。”
封越:“你敢?”
徐行:“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封越皱了皱眉,不等他再说什么,徐行朝他冷哼一声出去了。
出去之后,徐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恶狠狠地把封越咒骂了一顿,不管当年谁对谁错,反正他是江屿的朋友,眼下封越让江屿难受了,他要是不刺挠回来,心里堵得慌。
病房里只剩下封越和江屿两个人,江屿坐在床头,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坐在床边。
“好点了吗?”封越声音有些沙哑,刚开口就咳嗽了两声。
“嗯。”江屿点了点头。
简短的一问一答之后,空气安静了半晌。
封越不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被悲伤和懊恼填的满满当当,哪怕他一个字也不说,江屿也从中看得明明白白。
封越后悔了。
换做以往,他可能会受不了封越这副样子,说不定早就投怀送抱了。
可是现在,他竟能真的心如止水,封越的感受他理解,可心脏就是不痛不痒,像是麻木了一样。
最后,还是江屿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不怨你。”江屿的嘴角甚至还牵起了一丝弧度,像是在安慰一个老友。
封越怔怔地对上他的表情,很快鼻子有些发酸,他说:“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封越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他甚至连“后悔”二字都说不出口了,哪怕多解释半个字,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的救赎。
“不怪你。是我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这段关系,没理解‘床伴’的含义,还时不时地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不住,第一次没经验,还把你的大生意给搅黄了。”江屿苦涩地笑了笑,声音淡淡的,“下次有经验了,肯定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