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再也无法踏入李云胡的世界。
他这才意识到,李云胡是认真的。
易凛愈发焦躁起来,他想到了江屿,可他没有江屿的电话,于是给封越打了过去。
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封越,李云胡在哪?帮我把电话给江屿!”易凛没来及换衣服,他随便套上了昨天婚礼上的银灰色西装,只是头发凌乱,衬衣扣子也扣错了两粒,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封越,说话!”他的声音沙哑。
不等封越开口,一个带着哭腔和浓重鼻音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李云胡死了。”
易凛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江屿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的眼睛一片血红,眼神却茫然无措,他想痛骂江屿,可喉结滚动几下,发现自己嗓子发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屿屿……”封越将人抱紧在怀,大手在那单薄的后背上温柔地轻抚。
他很快接过手机,跟易凛报了个酒店的地址,说:“他是昨夜走的,在酒店的顶层。”
易凛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那天早上,江屿是被窗外的鸟鸣意外吵醒的,那时窗外的天空还是灰蓝色。
昨天参加完易凛的婚礼,他就莫名地心慌,想到李云胡的突然出现,又洒脱地离开,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还是不放心李云胡,于是打开床头灯,本想给李云胡发条消息,谁知,刚打开微信,就看到了李云胡发来的一长段文字,简而言之,是他的遗书。
“小屿,我其实没告诉你,我前不久跟家人出柜了,实在没想到爸妈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强烈,我爸拿出户口本将属于我的那一页撕了,说是断绝关系。
说起来挺丢人的,我虽然看上去身高马大,可能本质上还是玻璃心吧。我本以为就算家人不要我了,至少还有易凛……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实际上我一无所有了。
我从来不惧怕死亡,可如今活着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痛苦。我没办法想象后半辈子看着易凛跟别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小屿,你是我在北城为数不多的朋友,麻烦你帮我个忙。等我走后,我的车你开走吧,我的新房留给我姐,本来新房买来打算娶媳妇的,看来用不着了。
还有两张银行卡,一张麻烦你寄给我的父母,密码是我爸的生日,这钱应该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不愁了。另一张寄给我姐,我平生最亏欠的就是她,其他遗物全部都烧了吧。”
江屿的脸刹那间没了血色,几乎是同时,警方通过李云胡最后的联系人给他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