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能说是嫉妒。
席远鸣抱着江宁存,他让他趴在床上,肚子下面垫上一个枕头。
江宁存跪伏着,半张脸贴着床单,暴露在空气中的另外半张脸微微泛红。
席远鸣整个人覆在他身上,他心底泛起怜爱之意,他把胳膊伸过去让他枕在他的臂弯里,他一边吻他一遍缓慢动着,他吻开他皱起的眉头感受着他的紧绷,他怜爱他如同怜爱他曾拥有的一只笼中雀,他把他溢出的惊叫堵住,只准那张泛红的嘴里吐露爱意。
他如此怜爱他,轻柔地如同当年那朵飘落在他眼睫上的雪花。
恍惚中他透过卢缨的眼睛看到了那枝江宁存捧来的树枝,也许那不仅仅是某年冬天某棵梅花树无奈的叹息,那是一颗跳动着的炽热的心。
19
16岁死去了。这个年岁死去了。在17岁的生日蛋糕面前,江远赫一边吻他一边宣判江宁存16岁的终结。
“他死了,哥哥。”
这句话不亚于告诉他卢缨亲手杀死了他的16岁。
卢缨从万丈高楼上一跃而下,他不管死后洪水滔天。
“哥哥,”江远赫沉沉地看着他,“你心里一直在想他。”
他把手覆在江宁存的胸膛上,想要抓住他的心跳。
“我宁愿他活着,”江远赫用他的额头贴着他,“他死了更叫你忘不掉他。”
“别害怕。”
江远赫和卢缨的影像重叠。
“别害怕。”江远赫声音越来越低,“我一直在等你。”
“我一直给你写信,那些信……”江远赫闷闷地说,“你把它们丢到老房子里。”
信?
“我陪你回去拿东西,你甚至根本没有想起它们。”
“我太想你了,”江远赫哽咽道,“他们怎么能把我们分开。”
“你忘记小时候的事了吗?你忘记我们俩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吗?”
“仅仅四年,哥哥的心里就装不下我了。”
江宁存发起愣来,我曾经……
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
他们曾在田埂疯跑,在忙月的稻田里追逐,从菜园到稻场,从摇摇欲坠的老屋到高高的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