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均言老不了,余文卓手机里的那张合照,不是在和他拍,拍得是他和安逸,tōu • pāi的也是安逸,刘均言对他,他也许连名字都不感兴趣,只是那张脸,没了这张脸,他是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他怒吼,吼自己不要脸,吼自己自作多情,吼自己没自知之明。
撕心裂肺地吼叫,击溃了余文卓的种种憧憬,刘均言如果发现得晚一些该多好。
余文卓:“回家吧。”
刘均言:“啊?”
余文卓:“我们回家吧!”
刘均言没去他的身边,径自走到车前,坐进去,等着他来坐副驾驶。
俩人都坐上了车。
刘均言咳了几声,妈的他也感染上了,余文卓想要说对不起,被痰卡住了,没说成。
回到家,有狗屎味,刘均言不管余文卓,随手拿起一根棍状的东西就往狗身上招呼,狗被打得嗷嗷直叫,余文卓自己挪动着去到一楼书房休息。
刘均言打完狗,给他做饭,这么大个别墅,冰箱里菜都没有,咋活到现在的?
没办法,还得去买菜,再跑一趟,他脑袋沉,顶着昏沉的脑袋就这么去了,怕再出车祸就没开车。
这别墅是真偏,跟着导航走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一家商铺,卖电动车的,再往前走走商铺就多了。
他在化肥农药的店铺门前停下脚步,往里看看,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有进去的想法,但他没进去,家里还有个人需要他。
在一家超市买了些菜,在超市他看到一对老夫妇,之前他会好奇他跟余文卓老了以后会不会像他们这样,现在他认清了现实。
刘均言突然觉得冷了,冷是发烧的前兆,他得马上回家,脑子越来越沉。
周围有人在问他什么,他听不清,跟着直觉出了超市门,正好有出租车司机路过,刘均言拦下坐进去,结果他忘了,他不记得余文卓家的地址。
司机一个劲地询问,刘均言回答:“墓地,去墓地。”
“哪个墓地啊?小伙子?”
“别墅旁边那个墓地,别墅旁边。”
刘均言头疼得快要炸了,司机看他这样不好继续问,别墅旁边的墓地,他倒是去过几次,根据自己的记忆,驱动车子。
刘均言拍打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二十几分钟到了,刘均言掏出一张一百的塞给司机后逃命似窜了。
他蹲在路边缓解,缓解差不多了,才颤颤巍巍地走回去。
空旷的别墅内,没有人存在过的迹象。
他先是去书房看余文卓,余文卓睡着了,他真可怜,可怜得刘均言不想离开,他们都是不被人爱的那个,刘均言觉得自己要比他好些。
房子大就是会冷很多,有猫跑进来钻进他的被窝,暖和了。
今天是十二月十号还有二十一天跨年,刘均言现在的身体好像撑不过二十一天。
怎么办呢?又要留他一个人了。
书房落地窗前能清楚看到灰白墓碑,余文卓一直都在安逸身边,刘均言把窗帘拉起来,房间暗了暗,他坐在书房沙发椅上,手机在他手里颠来倒去。
醒醒啊,多看看他呀,他快死了。
坐了很久,天都黑了也没睡去,余文卓醒了,嗓子嘶哑喊不出声,刘均言给他递茶水,余文卓摸着他的手喝下,他问:“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