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亲呢?”程宛尝试着现象了一下,班里面条件不好的男孩子,十岁起独自生活。
在最敏感和最注重外表的年纪,在新款球鞋和追星成为话题的环境里,在每天只能穿宽大的校服,吃仅能维持温饱的食物。
在绝对无法负担课外辅导费用的情况下,还能考上临江大学这样的双一流大学,要付出多少辛苦,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程宛紧握着手里的茶杯,微微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前面付晓烟的影子,他此刻真的很想看一看付晓烟的模样。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用,看不清楚就是看不亲清楚。
“我父亲……。”付晓烟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父亲是附尚明,可能是程宛的姐夫,也可能是害死程宛姐姐的人,就像附尚明把他妈妈家暴到抑郁而死一样。
付晓烟明白,程宛刚刚帮了他大忙,他如果还是个人的话,就应该告诉程宛真相,然后卷铺盖滚蛋。
可他没有勇气说出来,前阵子不说是因为需要钱还债,可现在不说,是因为他不想离开程宛,不想让程宛对原本就穷困潦倒的自己更加厌弃。
“他……,他走了,一直没什么音讯,我跟我父亲那边的亲戚走的不近,所以这么多年也没人管我,我更不好意思去借学费。”真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个样。
帮程宛dú • lì了就走,付晓烟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年,帮程宛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了,他就离开。
在这之前,让他留在程宛身边吧,这二十多年来就自私这一回,龌蹉这一回。
第34章真相与谎言
付晓烟21岁了,家暴的父亲,早逝的母亲,生活的困顿都逼得他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放松过的。
只有跟程宛在一起的时候,付晓烟连睡觉都是甜的。哪怕程宛看不清东西,处处需要他的照顾,也好像有一柱心香在为他照亮了前面的路,这样的程宛,付晓烟舍不得离开。
程宛那双小狗一样的眼睛好像含着水光,苦笑了一下,问:“真的吗?”
付晓烟从小独自生活,对人性其实是很敏感的,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察觉程宛那简单的三个字里含着平时不同的语气,好像是在质问,又好像是在给付晓烟重新回答的机会。
但付晓烟此刻不敢看程宛的眼睛,他放在餐桌下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半晌才说:“嗯。”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程宛身体轻轻向后,靠在椅背上。
“钱不用你还,就当预支给你半年的工资,你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丛源把你介绍过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这个忙,现在算是为你救了急,也成全了丛源,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已经是立秋以后的天气了,但大雨来临前的气压低的让人憋闷。
不等付晓烟说话,程宛忽然问:“付晓烟,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宁海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