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学怎么办?”
“不念了。”
“小超,走出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念书。”
“可是文正哥,你不也没念书。”
“我阿婆病了,我念不了,我要挣钱给阿婆看病。”
“那我也可以挣钱养活自己。”
“你还小,去外面打工不收的,而且这样的工,打一天和一辈子是没有区别的,永远都没有出路。”
孙超似懂非懂,陈文正又说,“只有念书能让你有更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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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改名了,不叫孙超了,叫孙雨扬。”
陈文正点头,已经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当年那个小男生的模样:“挺好的。”
“我昨天看见你和俞清了。”
陈文正插着口袋在听见“俞清”的时候才看向孙雨扬,他认识俞清也不奇怪,毕竟俞清曾经是孙雨扬的支教老师,给他上过两个月课。
但“俞清”在孙雨扬口中并不是“俞老师”。
“你和俞清是什么关系?”孙雨扬伸手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伸手示意,“麻烦拿点冰块。”
孙雨扬交叠着长腿继续,“他离开清远县以后,你们也还有联系?”
用的是“也”,言辞微妙。
陈文正嘴里寂寞,想抽烟,口袋里只有给俞清的金丝猴奶糖,他把玩着糖纸:“怎么了?”
昨天下午的一场暴雨,窗前的珠帘带着潮意,孙雨扬看了眼窗外,收回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他脖颈处有一块粉色的痕迹,不仔细看不明显,一旦发现,那块痕迹就变得格外突出。
昨天俞清被下了药,一切顺理成章。
孙雨扬如遭雷击,中了那种药,熬几个小时也会过去,可是俞清没有,他难道是为了陈文正才拒绝的唐洋?
当初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如今却和陈文正这样的人搞在一起。
他努力往上爬,无非是想够得着俞清,如今一场大梦成空,俞清竟然会选择陈文正。
他嘴里苦涩,胸腔一股腥咸之气,猛地端起冰咖啡灌入肺腑,把血味压进去。
疼痛使孙雨扬痛快了些,他冷静下来:“你和他在一起?”
口袋里的糖纸被陈文正玩破了,于是他顺其自然撕开糖纸,吃了颗奶糖:“快了,昨天,我看见了你,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