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景奉一的情绪才慢慢平复,当导演问起他刚才的感受,景奉一笑了笑,眼圈的红却还是没有褪去,“我父母是特别支持我的那种,很开明,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高中毕业之后,我说我想学游戏设计,但是国内没有这专业,他们二话不说就送我出国读了书。后来回国工作,这也才刚安稳工作了两年,我就又跑来参加选秀了……”
他似乎有些感慨,揉了揉眼睛才又抬起头。但他脸上依然是带着笑的,那双眼睛亮晶晶,似乎含着浩瀚的星河与大海,“我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新鲜东西,喜欢自由。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对不起父母,一直没能做到他们最希望的‘稳定’,他们却还是一直支持我……所以,就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再好一点,起码要对得起自己和他们的支持。”
从采访间走出来时,景奉一觉得自己好像又坚定了一点。总决赛的焦虑和迷茫被冲散,他不再去想以后,只想努力做到最好,只想——成功出道。
回到练习室,又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练习,同组的学员一个个被叫出去,又回来,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大家好像都有点沉默。
直到晚上快8点了,景奉一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招呼大家去吃饭:“完了!错过饭点了,赶紧——”
“咚!”
景奉一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停住——他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身后的孟忧夏突然仰面倒了下去。
“卧槽!孟忧夏怎么了?!”,随着路子启一声惊呼,众人全都围了过去。
景奉一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孟忧夏,心脏像是瞬间漏了一拍,轻轻碰了碰孟忧夏发现他全无反应时,慌张感才涌上来,景奉一说话竟然都有点结巴了,“晕、晕倒了?”
工作人员把围在孟忧夏身边的男孩子们往旁边赶,“应该是低血糖,你们散开点,别围着他,给他留点空气!”
景奉一赶紧松开孟忧夏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焦急甚至有点称得上焦躁地问:“医生呢?去找医生了吗?!”
素厂内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平时学员们不小心受伤,都是由医护人员先来处理的。
工作人员点点头,“已经去找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练习室内沉默了下来,就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般。众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双双眼睛都望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景奉一此时才发现孟忧夏瘦弱得很,像是风一吹就会飘起来似的。
过了片刻,文渐小心翼翼地开口,轻声问道:“小夏之前有低血糖过吗?怎么突然晕倒了,是练习得太狠了吗?”
景奉一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确实说过,但之前他自己都挺注意的,这还是第一次犯吧……唉,以后还是得按时拉他去吃饭。”
“没错,我刚才还看他在正常跳舞,跳着跳着突然就倒了。”,路子启带着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
医护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确定了孟忧夏是因为低血糖而晕倒。不久,孟忧夏幽幽醒转,脸色还是很苍白,刚转了转头看清了身边围着的人,就吃痛的“嘶”了一声。
“后脑勺摔了个包,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医护人员干脆利落地建议道。工作人员连连点头,表示现在就带孟忧夏去检查。
孟忧夏还有点晕乎,搞清楚状况之后,只来得及跟队友们打了声招呼:“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我,我晚点就回来了。”
《黑桃39号》剩下的6人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目送着孟忧夏和工作人员慢慢走远、上车、离开素厂。
这天晚上孟忧夏直到后半夜才轻手轻脚地回来,没有吵醒任何人。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1212宿舍的人都围了上来关心他,“检查的怎么样啊?没事吧?”
孟忧夏摸了摸后脑勺,回道:“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这两天不能太剧烈运动了……”,说着他看向了和自己同组的三人——文渐,景奉一,路子启,“正好咱们舞都练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主要练练队形和走位吧,还有所有人都要学的那个成团舞蹈——”
“哎呀,你可别操心了,都这样了还想着跳舞呢!”,景奉一终于体会到了孟忧夏那天看到他和路子启睡到练习室的感觉——又气又心疼。
文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而且你之后可得注意了,再晕一次我们可受不了这惊吓。”
而路子启已经在翻景奉一的零食包了,“先吃了早饭再说,哎,老一你没面包了啊?”
景奉一无奈地点了点头,“早吃完了,走吧,咱们去食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