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奉一洗漱好之后,看到孟忧夏正坐在客厅发呆。他瞧了眼时间,这才九点多,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景奉一提议道:“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六月的夜晚算不上凉爽,但好歹还有些微风,慵懒的风吹拂着后院的野花野草和树木枝桠,在皎洁的月光下舞出婆娑的身影。
咯吱——
有人推开了门,走下楼梯,来到了后院的秋千旁。孟忧夏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你怎么还把吉他拿来了?”
“再不弹该没机会了,明天就要走了。”,景奉一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到了孟忧夏旁边。
孟忧夏抬头看了一眼,小星和果果的房间窗户朝向侧面,在后院弹吉他应该吵不到孩子;其他那些队友没有这么早睡的,故而他们也算不上扰民,于是就随景奉一去了。
静了几秒,孟忧夏没等来声音,侧头看去才发现景奉一抱着吉他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恍惚间,孟忧夏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但又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大概是还在素厂的时候,在那个拥挤狭窄但如此处一般能看到很好月光的阳台,景奉一也曾和他在深夜说着除了他们彼此再无人知晓的话语,流露出平时鲜少会表明的情绪和表情。
出道多久了?有半年了吧?孟忧夏第一次知道原来半年可以做这么多事,那些属于awaken的成绩让孟忧夏觉得这半年的时间仿佛须臾,可眼下回想起在素厂的日子,却仍觉得遥远而模糊。
琴弦拨动的清冽声响拽回了孟忧夏的思绪,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人的身上。景奉一并没有弹什么成调的曲子,只是在无意识地拨弦,他脸上带笑,似乎在憧憬什么,又似乎在回忆什么,“今天在这里,感觉时间好像突然慢下来了。”
孟忧夏闻言伸了个懒腰,“是啊,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一整天了。即使是放假,也总要惦记着后面的工作,可我们现在就是在工作中放松,这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拍完大团综,就该到那个比赛了吧。”
“应该是先出第二张专辑,然后……借着比赛宣传一下新专辑,不然我们自己的作品还是太少。”
比赛,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且默默在积蓄能量的比赛,就是启梦曾经允诺过的专门为他们推出的打歌节目。
徐姐透露过,这个节目会以比赛的形式进行,而且会邀请很多国内的团体进行切磋。awaken能在其中站到什么位置,目前谁心里也没数。
有时候,光是“比赛”这两个字,就能让人热血翻涌,尤其是和同龄同咖位的团体进行比较时。
沈川和颜禹去参加《新生代舞王》时,众人就已经隐隐嗅到了一些硝烟的味道。面对接下来的“大战”,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每个人都已经暗暗摩拳擦掌了。
景奉一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为还没到来的事热血上头的行为似乎有点幼稚,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提议道:“我教你弹吉他?”
孟忧夏接过吉他,“用你教?”,说着顺势拨了拨弦。虽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在景奉一看来,他就是不会弹吉他,只不过是想逞强。
但景奉一不是会好整以暇看着孟忧夏瞎琢磨然后等他来求自己的人——且不说孟忧夏会不会求他,景奉一的左胳膊已经不经过大脑的环住了孟忧夏,右手也贴了上去握他的手,“这样——看我。”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孟忧夏,大概是因为景奉一今天喷了新买的香水吧——酸酸的柑橘气糅杂着干燥的橡木苔,像极了后院中草木的清新气息,却又多了一缕与众不同的暧昧。
这一刻孟忧夏的脑子很静,没有思绪纷乱也没有一片空白,他只觉得宁静踏实。景奉一的手指带着他的,轻轻按压在琴弦上,点出一滴一滴的音符。
孟忧夏其实根本没有用心学,只是享受着这样宁静氛围,所以当最后景奉一考验他的时候,他也弹不出完整的一句来。景奉一恨铁不成钢,少见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才不信你没记住。”
“我在想……明天我们要吃什么。”
孟忧夏的回答有点无厘头,但景奉一却莫名接收到了来自他的星球的电波讯号,“想想一日三餐……唔,其实也挺浪漫的。”
孟忧夏笑了笑,决定在此刻的花园中摘一朵小野花带回去,制成干花书签,就当是封存住这一晚的宁静。
弹够了琴,两人回到客厅,在地铺上躺下,又有一句没一句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从景奉一妈妈在他小时候总喜欢给他做番茄鸡蛋面,到孟忧夏妹妹小时候比果果爱哭多了,导致孟忧夏现在一听小孩子哭就生理性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