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害怕任舟不说一声就跑了,于是只能擦一会儿眼泪又抬起脸看看人还在不在。
见到人还在,又放下心来继续擦。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然而眼泪像是开了闸门一样止不住又滚滚落下,连续抹了好几把后,他似是觉得丢脸,抬起一只手臂挡着脸,又用另一只空闲手的袖子狠狠摩擦脸上的泪痕,擦的力度像是有仇一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薄予才终于把眼泪擦干,他强迫自己脱离莫名其妙的难过,放下手臂刚要开口,一行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任舟:“……”
薄予低头,爆了今晚的第三次粗口:“操,破眼睛,流这么多水!”
任舟看他擦眼睛使得那个劲,眼眶周围的皮肤被磨的都要脱皮了,颜色红得惊人。怕他再这样下去眼睛得废,赶紧上前一步阻止,按住他的手:“够了,你擦眼泪水用得上这么使劲吗?”
薄予的手被抓住了,还在死死瞪着他,结果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滚,他马上侧过头去骂了句,“关你什么事,靠,你都说了要走,不是说要各走各的吗,现在站在这不走说这些话装给谁看!”
即使到了如此境地,他仍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
任舟刚抬起手要给他抹眼泪,触不及防就听见了这句。
擦脸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收回手,透不出情绪,“你说真的?”
薄予脸上的温度一下消失,心不觉一慌误以为任舟又要走,毫无头绪之际使出死缠烂打的一遭,他上前死命抱住任舟,把脸枕到任舟肩上,低着头在他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控诉的话还带着哭腔,“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任舟手还停在半空,被倒打一把后还有点茫然,心道:我哪样?
“两个小时前你还在床上压着我弄,那个时候你还亲我抱我。现在药效没了,你就翻脸不认人提起裤子就走,你怎么和薄烟一样,脑子里只有床上那点事一离开床就是另一幅脸色。”薄予用力皱眉,双手死死勒住任舟的腰,将脑袋抵在他肩上。
任舟的脸一下变青,还没说出口的话被薄予直球似的一番控诉镇住卡在喉咙,吐不出口又吞不下去,不上不下特别难受。
他什么时候提起裤子跑了?
只是薄予那番话终究让他冷硬的心肠软了下来,薄予作为下面那一方在床上时肯定不好受,如今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他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错,低头深深看薄予一眼,十分笨拙安慰人,“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