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芸和文承得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坚决的反对,文御只是默默的站在旁边不言语,看着虚弱的草芥,眼底流露出一抹忧伤来,作为一个了解她心事的人,他会理解她这样的做法,在生命垂危之际,想要再见一面自己心爱的人,但作为一个哥哥,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既然章扬都不再联系她,那么一切也都没有必要了。
“草芥,你要听妈妈的话!你要是真的想去的话,咱们动完手术恢复了再去好吧!到时候妈妈随便你想做什么,妈妈都不会限制你的!”何美芸坐在草芥的窗前苦口婆心,但这一切却丝毫无法改变草芥内心的信念。
“草芥啊!乖,听妈妈的话,等病好了咱们去哪里都可以!”文承也在旁边附和,他不是不理解的,但现在劝服她放弃这个想法才是最明智的,她的身体能不能承担手术的风险还未可知,现在更加的经不起劳累折腾,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会给手术带来巨大的困难,至极危及到她的生命。
“爸爸妈妈,就让我去吧!”草芥还在苦苦哀求,心急的呛得
不住咳嗽,大家都是一阵手忙脚乱,生怕一个闪失,她的病情会更加的严重。
“草芥。”何美芸想再劝说,看到草芥期盼的眼神,哽在了喉咙,“那你先休息,我们先去和医生沟通一下好不好?”何美芸转变了政策,希望能够借助这个拖延下来。
“好的!谢谢妈妈!”草芥平复下来,虚弱的笑笑,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神采,不似先前的苍白脆弱。
这几乎是不可能得到同意的,何美芸和文承叹了口气,不想拒绝,但是为了她马上要面对的大手术,必须要严厉的阻止,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草芥会不会恨他们,阻止她了呢!何美芸甩去了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草芥一定会好好的!她绝对不会有事情的!心里暗暗的给自己打气,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纪文,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啊?”草芥一遍又一遍的问余纪文,何美芸和文承几乎都不敢出现在病房,每次都在她睡着后,溜进来,然后端详着她的睡颜,站在病床前泪眼婆娑。
余纪文是苦不堪言,每天都在推说医生还要再看看她的身体状况,但这样的借口用得多了,草芥也便不会相信了。
“如果你真的想见他的话,我打电话让他过来就好了,你不用亲自去啊!”余纪文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是最好的,既能见到章扬,又可以不用劳顿。
“我只想偷偷的看一看他看到他过的好就好,他知道了我现在的病情智慧越来越难过,我不希望再有人为了我难过了。”草芥轻轻的叹了口气,死亡在向她招手,她几乎已经放弃了生还的可能,只是在何美芸和文承文御的坚持下,才坚持接受治疗,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腿胳膊,疼的像是要撕裂她,这些她都忍下来了,止痛药水,已经无法缓解她的痛楚,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等叔叔阿姨来了,我再帮你问问他们吧!医生都是在跟他们沟通的。”余纪文拿出帕子,擦了擦草芥修长,瘦骨嶙峋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她的骨骼就在表皮下,余纪文都忍不住去怀疑,也许那白森森的根本就是骨头,外面只是套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衣,关节处相连的骨头都能清晰的摸出来,根本无需用心去临摹,只轻轻握住便感受到了。
看着余纪文细心的样子,草芥原本那些想要询问他生活情况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间,撇开眼去看窗外,天气越来越冷了,仿佛是冬天就要来了,不知不觉已经住院几个月了,竟然还这样健康的活着,真是不可思议,没有食物供她消化,她竟然还能这样浅笑嫣然,章扬,你会不会也曾在某一刻想起我来?像我想你一样。
文承和何美芸又在草芥睡着的时间溜进来病房,这几天几乎都在躲着她,每次一来便也是匆匆的离开,然后躲在暗处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直接开口再拒绝她。她失望的眼神,仿佛都在绞着他们的心。
“草芥,对不起,但是妈妈真的不想看到你再冒险了!”何美芸挨着床边做下来,轻轻的握住草芥骨架分明的手,轻轻的叹气。
“别担心,草芥会理解我们的!”文承安慰道,言语都显得格外苍白。
“爸爸妈妈,我真的很想去!”草芥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他们震惊不已。
“草芥。”
“我没睡,因为想见你们,这些天你们都躲着我呢!”草芥嗔怪道。
“我们。”
“就让我去吧!”草芥开口还是这样的哀求,何美芸和文承为难的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