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徐家的钱我一分都不会争,就算有十个私生子,也跟我无关。”蒋菲菲不可思议,“别说笑了,那你为什么答应张经理要回来处理酒店的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挑不起大梁的人。”我继续道,“蒋菲菲,我是来给你们徐家收拾烂摊子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正因为你没能力,所以才需要我!”
蒋菲菲的脸红了又黑,蒋轩宇帮我提走了行李箱,顺带着埋汰了蒋菲菲一句,“你除了会忽悠男人,你还会什么!”他忽然说道,“哦对,会装无辜,耍无赖!”
蒋菲菲气的跺脚,但没再跟上来,我估计她应该陷进了“私生子”的圈套里,毕竟那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对手。
回了医院,我在旁边的酒店给母亲订了房间,以好轮流去医院守护,母亲魂不守舍的吃了几口我带来的糕点,两眼布满了红血丝,“你爸不会真就这么走了吧?”
我心里除了心疼,还有替母亲的不值,若是她看到了那份遗嘱,应该会很伤心吧。
“妈,明天爸手术,你和蒋菲菲在医院守着,我有其他的事要办。”
母亲丧着脸,“你爸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比人命更急?”
我望着母亲的眼,当然有比父亲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我的母亲。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和律师见面,过往的种种寒心事让我彻底认清了人性的自私,我做好了父亲永远醒不过来的最坏打算,也做好了被所有人指着鼻头斥骂冷血的准备。
这一夜,母亲和蒋菲菲安顿在酒店,我在医院走廊守了一夜,以前从不知生命竟这般脆弱,深夜的医院走廊如同鬼门关,活人在门外守,灵魂在病床上挣扎。
走廊一侧摆了一张接一张的行军床,甚至有人只铺了一张薄垫子,瞪眼等天明。
大概早上七点多,我坐靠在墙角,被人推醒,我以为是父亲出了问题,吓破魂的睁开眼,瞧见的却是韩斌。
韩斌蹲在我身旁,手里拎着两个蒙了一层雾气的塑料袋,里面应该是热乎乎的早餐,“蒋轩宇把你的事都跟我说了,昨晚没敢打扰你,怕你分神。”韩斌的语气里满是可惜,“昨天还满心欢喜以为你能陪着我打天下呢,今天就要把你送回到父母的身边。”
我笑着,“我回去对你也是好事啊,回去以后,你想要的资源我都能拿到,你应该高兴才是。”
韩斌脸色严肃了起来,“我不是为了资源才靠近你的。”他又反应了一小会儿,羞愧着:“虽然一开始是有意巴结你来着。”
我缓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走廊那头走来了母亲的身影,母亲迈着碎步一路小跑,看样子也是没睡好,眼袋都挂了下来。
“妈,你怎么自己来了?蒋菲菲呢?”
母亲也是一脸疑惑,“我以为她早就来了呢,醒来就不见人影了,她去哪了?”
蒋菲菲会去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以此来看,她对爸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怎么上心。
母亲来交了班,我即刻就准备走,“妈,手术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我下午就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哪!”
我没回应,拉着韩斌就赶忙往外走。
韩斌开了车,送我去了律师事务所。我早早约好了律师咨询相关事务,我想知道有关父亲遗嘱的事,虽然父亲的律师对我闭口不谈,但我可以咨询其他律师。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份专横霸道的遗嘱,是有法律效力的。
只是这一行下来,我彻底被遗嘱的事搞乱了思绪,律师听闻了我的状况,给出了遗嘱无效的说法,可明明昨天张经理说的信誓旦旦,说我母亲只能得到一套房,难道张经理在说谎?
我和韩斌回了车上,他也同我一起分析,父亲立下的这份遗嘱根本就是无效的,只要是婚后购置的房产,都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包括父亲公司的分红都是有母亲的一份,父亲擅自处置了母亲的那一份,法律根本不会认。
韩斌见我愁绪重重,先发动了车子,“我觉得你还是再去找张经理问明白一些比较好,我觉得这里面或许出了什么问题,或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说谎……”
韩斌的提醒让我忽然回想起了张经理昨日在安全走廊同我说的那些话,他力劝我回公司,又向我透露了父亲在外有私生子一事,接着他又对母亲做出过于殷勤亲热的举动。这种种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我转头冲韩斌说:“掉头吧,我要找张经理当面谈谈。”
一路上,我设想了各种阴谋论,我也想过,或许母亲早就知道了遗嘱的存在,咨询的律师也说了,若是女方自动放弃所有资产,那遗嘱当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