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拼命狂奔,脚下的地面忽然撕裂而开,缝隙里散出了刺眼的白色光芒。我的身体直线下坠,失重感让我屏住呼吸,我紧紧闭上眼,梦里的生命似乎也要在这一刻终止。猛然间,我再次睁眼,我的身体不再沉重不再飘忽不定,我躺在黑压压的屋子里,头顶没有刺眼的光,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照来的微弱橘光。
我试着深呼吸,试着去抓手边的东西,清晰的触感和略带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恍了神。此刻的我或许不是灵魂,而是真实的活着……
我几次闭眼睁眼,待视线不再模糊,待阵阵电击般的疼痛感从右肩膀的伤口传来,我终于确认,我还活着!
我试图起身,可愈加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颤抖冒着虚汗,忽然,“啪嗒”一声,屋子里的灯光全开,我听到了角落里熟悉的声音,“终于醒了,这次我赢了,秦家骏非说你还要昏上个三天三夜,我说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悦耳且傲慢的女孩声音,渐渐朝着我靠近,这时,身下的床铺开始自动移动,床铺的上半截缓缓抬起,我的身子跟着坐起,而站在床边的,是曾经在警局救过我一次的那个混血女孩。
眼下的她穿了一身黑,黑夹克黑短裤,扎着高高的马尾。她坐在椅子上,对着我仔细观察,“还认得我吗?没失忆吧?知道秦家骏是谁吧?知道你自己是谁吧?”
我点点头,四下看了看房间,这不是医院,房间是封闭的,没有窗,只有一扇门,墙上有专门的排风系统。
女孩低头用手机发了信息,抬头道,“他马上下来了,你昏了一周了”
我疑惑着开了口,嗓音都变了调,“这是哪……”
女孩抬头看了看四周,“秦家骏的家,地下室里的其中一间,你的小命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捡回来的,待会儿见了秦家骏可别感动的痛哭流涕,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四肢还在,身上穿着一套男士睡衣,右侧肩膀很僵硬,用纱布缠了好几层,脑袋也轻飘飘的,似乎是……没了长发。
我试着举起左手摸了摸后脑勺,女孩笑了笑,按住我的手臂,“别摸了,你那一头黑长直被火烧没了,秦家骏说等你醒来以后再处理你的头发,你的头发现在……”她比划了一下手掌,“就手掌这么长。”
留了很多年的头发就这么没了,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我该难过的点,命没丢就好。只是,本该在医院的我,为何会在这里。
女孩递给我一杯温水,我小抿了一口,心里有好多话想问,“那个……我为什么会在这?是秦家骏把我带到这的吗?那我父亲和蒋菲菲……”
话没说完,房间的房门忽然被打开,秦家骏穿着白衬衫西服裤子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看向我的一刻,唯有沉重和庆幸。沉重我的遭遇,庆幸我的苏醒。
女孩站起身,和秦家骏交代道,“你和她解释吧,她还惦记那个没人性的爹和心狠手辣的妹妹呢,要是让她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估计她会疯。”
秦家骏的眼里闪过一丝责怪,责怪女孩不该多嘴。我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秦家骏,开了口,“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仿若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从秦家骏和女孩开口叙述的第一个字起,我便反复无数次的,将自己的心从滚烫的岩浆里拿起又落下,一次次的融化燃烧和伤害,击碎了我还留着残念的心。
那日在家,我被蒋菲菲开枪击倒,他们没有报警,更没有将我送至医院,而是收拾好作案现场,随之将我拖上了车,带着枪和行李,去了山里,伪造了一场意外坠山的交通事故。
秦家骏是靠着左轮枪的定位找到我的,因为蒋轩宇连续几通电话都联系不上我,无奈下,他找了秦家骏。
秦家骏通过定位发现我的位置,而发现之时,我的定位一直在移动,且是向着没有人烟的山里移动。他发现了事情的古怪,接着带人跟随我的路线,当他抵达我的地点时,蒋菲菲和徐建森早已跑没了踪影,而刚刚中枪的我,坐在自己车子的驾驶座上,撞向了山沟下,车子后屁股燃起了大火,晚一秒,我就会被大火吞噬。
第209章眼睛里的杀气
秦家骏带的人手不多,他们将我从车子里救下,而救下的瞬间,车子便发生了爆炸,碎片炸的到处都是,山沟下面就是一条河,好多被烧烂的车子零件,顺着河流不知飘去了哪。
秦家骏为了救我的命,将我拖上车以后,便急忙开往医院。可路上,他发现导致我差点丧命的原因,根本不是车祸,而是右侧肩膀下方胸口上方的那枚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