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没有抱错一事的揭穿,如若没有蒋菲菲的出现,我想此刻的我,已经成了渣男裴江远的妻子,甚至有了孩子。往糟糕了想,或许他已经在外面养了数不尽的情人小三,而我,抱着孩子每天以泪洗面,耳边还要经受着父亲的劝导,男人都一样,忍忍算了,你的婚姻,不过是为了日后公司的壮大和扩展。
这万事万物,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眼前步步紧逼的警官,身后放肆燃烧的过往记忆,好似烧掉了曾经懦弱不堪的自己。我和从前不一样了,过往的那个徐婉莹死了一次又一次,一身的伤疤和痛楚,才换来了今天的刀枪不入。
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唯一怕的,就是秦家骏遭受苦难,那个给了我二次生命和希望的男人,值得我用性命为此一搏。
现场的大火怎么都扑不灭,那旺盛的罪恶之火,拼了命的和消防员做足了斗争。我不知那些qiāng • zhī到底烧剩了多少,但这个曾经的家此刻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什么都没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火势迟迟得不到控制,警官得知我是报案人之时,我故作柔弱,顷刻便流下了眼泪,“警官,我不知道是不是火警搞错了,他说家里的玩具箱里有qiāng • zhī,说我们犯了法。可我和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今天是准备搬家的,家里意外着了火,我们的父亲已经离世了,我好久没回过家了。”
我哭的几近崩溃,抓着警官的手腕,“会不会是搞错了?父亲生前从未和我们说过他在家里藏了qiāng • zhī,他离世的突然,也没有同我们交代过。”我哭的喘不过气,“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我和妹妹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我尽量让自己表演的像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蒋菲菲站在一旁有样学样,她生怕这件事与她有牵连,即刻配合我的表演,甚是夸张。
她拉住警官的另一只手臂,眼眶通红,圆了另一个谎,“警官,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家里不知怎么就忽然燃起了大火,先是地下室着火,然后才烧到楼上的,我是闻到家里有汽油味才察觉不对的,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当时我和姐姐已经把玩具抬到车上了,接着几声爆炸火就突然变大了,烧了车和玩具。可我们真不知道那玩具里面竟然会有枪……东西都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倒进去的,我们没见过真枪,根本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枪还是玩具啊……”
蒋菲菲低着头瞥了我一眼,警官被嘈杂的信息说乱了思绪,紧拧眉头,“汽油着火?”
蒋菲菲委屈落泪,“那是父亲生前存在地下室里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也没和我们姐妹说过,很多事他都不让我们姐妹插手……”
听着这一句句谎言,没有一个字是真实存在发生的,不过蒋菲菲的求生欲倒是强烈,我先在警官面前解释了qiāng • zhī一事,接着她便解释了汽油一事。
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真话,说出口的每一句,都是假话。
而假话说多了,似乎也都成真了。
从一百句假话里提炼一句真话,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提炼出的那一句,依旧是假话。
货车是我开来的,箱子是我带来的,目的是为搬家。家里的大火是从地下室先燃的,汽油和qiāng • zhī,都是徐建森留下的,徐建森已死,死无对证。
而我和蒋菲菲,是无辜的。
所有的证据,都统统指向了死去的徐建森,警方讲究的是证据,而针对眼下的这一出好戏,他们也只能走正向逻辑,徐建森非法持有qiāng • zhī,铁证不可逆。
只要我和蒋菲菲的说辞一致,这一场原本各怀鬼胎的阴谋,便成了一场意外火灾的家务事。没有人可以定我和蒋菲菲的罪,因为没有揭发我们的第三者,警方更不会无故抓人,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情。
我不清楚这件事是否能永久的瞒天过海,但一定能瞒住眼下。
蒋菲菲比我更惜命,若是我们当场反咬,她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警方的意思是回警局做调查,现场的火一时半会灭不掉,即便现场勘查,也要等大火彻底熄灭以后。
我和蒋菲菲乖乖跟去了警局,而瑞拉和沈浩南,全程以邻居或是旁观者身份,目睹我和蒋菲菲的戏码。
直到我们去了警局,大火都还在燃烧。
我完全不记得这一路,我在脑海里反复了多少遍完美说辞,蒋菲菲同我一样,低着头神情凝重,反复斟酌。
临下车的一刻,我偷偷在她耳边递了话,“就像刚刚那样说,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
蒋菲菲点了头,脸上是明显的慌张,那种慌张的神情刚刚好,如同一只被残忍猎人抓捕的小白兔,满是无辜和恐惧,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谎的模样,一言一行,都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