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
顾均坐在车里,眼神讳莫如深。
眼看着快要到家,他却压抑着情绪命令。
“把车停在路边。”
车停稳后,司机和保镖们都下车了。
车上只有顾均一人。
因此,没人看到他释放情绪后,那渐渐逼红了的眼眶,以及眼角的湿润。
更没人看到,他咬着牙,怒捶自己大腿的一幕。
他低着头,艰难地喘着粗气,嗓子里滚出一声“畜生”。
不知是在骂他自己,还是在骂别人。
想到他多年来都没找到那些文件,想到顾迦洛所说的那番话,顾均心里五味杂陈。
深深的负罪感吞噬着他,令他窒息,令他备受煎熬。
他不止一次地设想,如果大哥当年没有发现他那些事,该有多好!
这个晚上,懊悔侵占了许多人的心。
几个小时后。
天亮了。
可人心里的黑暗与阴霾还在。
海湾别墅。
刺眼的光照进房间。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睫毛不住颤动,身体也不安地扭动着,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边缘,好似在噩梦中做着抗争。
同时,嘴里不住呢喃着。
大部分的言语都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听清她来来回回喊的一个名字——沈律。
梦里。
顾迦洛一直在重复着救人的场景。
她不断经历失去沈律的痛苦。
就像遭遇了鬼打墙,怎么都逃不出去。
白皙的额头上布着细汗,身上的衣物更是被汗水浸透了,前后换了好几次。
她那眉头拧成一团,低声呜咽抽泣,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张妈将毛巾拧得半干,搭在她额头上,“这退烧针怎么也不见效啊?再这么烧下去,小姐的身子怕是吃不消的……”
说完,张妈看向一旁的家庭医生,脸色为难地说道。
“小姐这样子,真的不需要送医院吗?”
家庭医生一针下去并不管用,也难怪张妈会有这样的提议。
而且,从昨晚开始,张妈这颗心就惴惴不安的。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满肚子疑惑。
为什么小姐会在凌晨时分被人送回来,还弄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沈先生?
张妈也不知道该问谁,更何况,眼下照顾好小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