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正如她期盼的那样。
听张妈说,洛洛最近已经不再一天到晚坐在窗边等沈律了。
她能走出主卧,还能和朋友们去逛商场。
然而,徐慧和张妈的判断截然不同。
“……这些都是表象,夫人您别忘了,洛洛她所患的是表演型人格障碍,我目前无法判定她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她是试图放下沈律,那便是好事。
“可如果她是为了麻痹自己,通过这种方式‘自我治疗’,那就不容乐观了。
“情绪一度积攒,终究会有全部爆发的一刻。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正确发泄消极情绪,而不是越积越多。”
徐慧说完后,宛嫆又变得忧心忡忡了。
她也存着一丝侥幸,期盼洛洛是在往好的方向走。
但很快,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某天晚上,徐慧被隔壁主卧的动静惊醒。
她立马拿了备用钥匙,强行将门打开。
而后就看到,顾迦洛坐在床边,地上是碎了的玻璃杯,还有暗红的血渍。
还看到,她的一只手紧握成拳状,有鲜血从她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了床单。
她像是失去了痛觉,木然地坐着,并且盯着墙上那幅画。
徐慧被这一幕冲击得不敢乱动,生怕顾迦洛手里还有伤害自己的玻璃渣,小心翼翼地上前。
“洛洛,你想和我说说话吗?”
顾迦洛缓缓转头,看向徐慧,眼眶红红地呢喃。
“他回来过。他总是偷偷摸摸的,不想让我发现。所以在我睡着后,他来了……但很快就走了……”
说完,她笑了。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得也就越讥诮、越病态。
她手扶着额头,笑得肩膀抽动,屋内回荡着她悲凄的笑声。
“徐医生,我病了对吧……我病得都产生幻觉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商场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看到他们都那么开心,我就很想在商场放一把火,想看他们惊慌失措,看他们仓皇逃生,想听那些人尖叫,让他们恐惧……
“我想看到,在生死关头,人流涌动时,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男人丢下他们的女人,父母丢下孩子,大难临头,各自奔逃。
“我还想在每层都放置炸弹,在大屏幕上投放倒计时,而我就站在高处欣赏着他们面临死亡时的狼狈……”
徐慧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庞。
“洛洛,你可以尽情想象,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你可以尽情在想象中发泄你的情绪。”
后半夜,顾迦洛还算平静,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