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公馆里来了位骨科方面的专家。
顾迦洛闹得厉害,非要把那画完成。
几个女保镖强行按住她。
但她本人若是不配合,专家也不知道她到底痛不痛,因此,这检查并没有一个较为准确的反馈。
没多久,沈律亲自过来了……
保镖们和专家在主卧外面站着。
见到沈律,他们都表现得很恭敬。
“沈总。”
沈律微微颔首,又示意保镖把门打开。
主卧内。
一个女保镖正看管着顾迦洛。
既看到沈总过来了,女保镖便自觉退了出去。
顾迦洛坐在画架前,右手不行,就用左手画。
只有那些鲜艳的色彩,才能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穿着薄款外套,头发披散在一侧,看着温顺又恬静。
但事实上,她戾气太重,谁都制止不了她。
刚才女保镖极力劝阻她画画,但因着不敢直接动手,她便仍然自己画自己的。
沈律进来后,顾迦洛头也不回。
他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笔触蓦然一停,顾迦洛当即皱紧眉头。
她回头,见到沈律那张脸,浓翘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扑动了两下。
沈律俊雅的脸上覆着风平浪静的淡然,眼底却携着些微躁气。
如今已是夏末秋初。
连着几场雨,空气又潮又闷。
但室内一直是恒温,精心养着如娇花一般的人儿。
沈律从外面来,身上也好似带着潮、热。
“以后都不能再画画,也无所谓是么!”他语气严厉,下颌清晰可见。
顾迦洛不说话,强行去掰他的手指,却连同着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了。
考虑到她那只胳膊有异,沈律没敢太用力。
她被迫正面对着他,两只手半举在空中,挣扎不开。
“身体是我的,我愿意怎样就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跟她一样不会爱惜自己。
顾迦洛没有把话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后,无声地凝望着面前的人。
她才意识到,他已经三十一了。
时间一晃而过,他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青葱少年。
他下巴处有隐而未现的青茬。
他的脸失去光泽,消瘦极了。
他和顾爸爸一样,都不会活到儿孙满堂之年。
想着想着,她心里便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
沈律并未察觉到顾迦洛的异样,他目光清冷,好似只是来押着她就医的,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但他将她抓得很紧。
她那纤细白皙的手腕,很容易就留下了他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