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只听得见闻浅尖锐的笑声。尤为讽刺。
陆青脸色苍白:“那雪怪……”
“雪怪?”闻浅突然看向范荣,又转过头来对陆青道,“范镇长不是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你了么?雪怪根本就不存在啊。”
“什、么……?”
陆青瞪大双眼。
没有人看见过雪怪的形体,但从未有一人往“雪怪根本就不存在”的方向想。因为确实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而就连陆青自己也被袁乐山所迷惑——
袁乐山。袁乐山。
陆青偏过头去看他。
小迪遇害的那一晚,是陆青与雪怪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时关莞莞说“雪怪说不定是个隐形的怪物”。
隐形的怪物……哈。
之后又是袁乐山声称雪怪怕雪,这更加陆青对雪怪的存在深信不疑。
陆青跪在了雪地里,捂着脸,一阵大笑。临了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有雪粒落在了他的掌心,可是太小太轻,陆青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雪呢?雪又是什么?”陆青固执地问。
“水里会下雪么?”闻浅诡异地笑着。
陆青神情微变。
闻浅随意地接过一片细碎的雪花,“缺水的鱼会死,贪心的鱼也会被淹死哦,”闻浅对陆青笑道,“凡事过犹不及,这就是——贺雪镇的生存法则。”
“生存法则……”陆青看着拥挤的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正常的恐惧,仿佛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刻。
陆青轻声道,“真有意思……说是生存法则,但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活下来吧。”
闻浅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走到他身边,以手掌抚摸他微湿的头发,陆青全身僵硬。
闻浅低声道:“看看吧,陆青。看看吧。”像是长者的呢喃,忧伤的劝诫,被封印在时间长河中的苦涩记忆。
在闻浅的触摸下,陆青看完了他的一生。
贺雪镇的雪童子在出生前便已经定下。雪童子便无父无母,于是“闻浅”出生后就被丢去了圣山,同年出生的孩子都会被丢到那里。五年后,镇子里的人再进山,活下来的那一位便是雪童子。镇民们都说他是靠着雪神的庇佑才活下来的。每一位雪童子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