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嗤笑道:“家里就一破落户,也配跟我们一起玩?”
孟臻撇嘴道:“他家里可比你们家赚得多。”
那人不太高兴,“孟姐,我们又不是暴发户。”到了他们这个阶层,金钱已经代表不了什么了,所以他们才瞧不起那些冒出来的“新贵”。
孟臻没继续说了,但看了眼闻浅,意思很显然——唐文松他爹是暴发户,他们的爷爷是暴发户,谁也别瞧不起谁。闻浅接收到了这一意思,低头笑了。
中午的时候唐文松来了,乔装打扮一番,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人有问题。孟臻看在眼里,却没拆穿。一群人去了万方大厦。
唐文松在商场中挪来挪去,见孟臻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心一横,一咬牙就进了人特别多的珠宝店。孟臻等人远远地看着,见唐文松动作生疏,想要哄骗柜姐走开,自己却先露了陷,事情败露之后,唐文松吓得逃跑了。
孟臻和闻浅早就买了饮料站在店外看戏,孟臻看见唐文松逃命似的在商场中狂奔,又见柜姐大喊“抓小偷”,保安一路随行,这一出闹剧看得她心潮澎湃,咬着塑料吸管,哈哈大笑起来。其余几人也乐不可支。
唐文松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他不得不给老爹打电话自证清白,被数落一通后离开万方大厦时都已经下午了,孟臻等人早就走了。他打电话给孟臻说明了原委,孟臻只报了个位置,让他赶紧过来。
唐文松劫后余生且欢欢喜喜地去了。孟臻给的地方是一栋酒店的天台,这里被她包下了,原本她是在这儿独自游泳玩的,唐文松给她打了电话后,她又给其他社员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过来。
唐文松到的时候孟臻正从泳池中出来,其他人还没来,唐文松就看见孟臻湿身从水里出来,泳衣将她的身型勾勒得恰到好处,而湿漉漉的孟臻也少了几分攻击性,原本明艳高傲的面容落入凡尘,给了唐文松有机可乘的遐想。
孟臻一眼就看出来唐文松的想法,心中冷笑一声,想道,今日必定把唐文松整死在自己手上,好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成功了?”孟臻面上不显,并未让唐文松瞧出端倪。唐文松往孟臻身边凑了凑,语言也越发大胆起来:“当然,他们根本不敢拿我怎么样。孟姐,你一个人在这里游泳吗?”
孟臻见唐文松凑到自己跟前,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腹抵在唐文松的左胸膛上,沾水的指腹打湿了唐文松的衣衫,落下雨点似的水渍,唐文松心跳加速,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怎么,你要陪我一起游泳吗?”孟臻望着他,指腹在他胸膛上画圈,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引诱他似的。
“我……”唐文松只觉得口干舌燥。
孟臻平日里没少欺负他,而自己也不知低声下气地求了她多少次。如今孟臻却离他这么近——这么亲——她是孟家的人,如果唐文松娶了她,他们家也就从此踏入了权力中心,自己从此也就无需再看人眼色……
就当唐文松再难自抑,想要伸出手触碰孟臻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往那边看去,原来是闻浅来了。
闻浅一手插兜,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笑道:“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唐文松以为闻浅是对他说的,不由得面上一热,只有孟臻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知道闻浅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之后另外两人也陆续来了,孟臻披了件毛巾,她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唐文松站在几人面前,低着头,颇有些听侯处置的意思。
“第一道考验嘛,你通过了,”孟臻说,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第二道考验其实也不难。”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一把水果刀,这是唐文松来之前孟臻问前台要的,孟臻如今将它丢到唐文松脚边,唐文松害怕地躲了几步。
孟臻说:“你用这把刀在手上刻我的名字就行了。”
唐文松大骇:“什么?——在手上……刻字?!”他朝孟臻讨饶道:“孟姐,你是不是搞错了,跟我开玩笑啊?”
孟臻盯了他两秒,没意思地撇了嘴,“我确实在跟你开玩笑。”
唐文松松了口气,却又听孟臻说:“不是刻我的名字,是刻你的名字。”孟臻补充了一句:“刻你以前的名字,唐、金、贵。”
另外两人都笑了。
在确定孟臻没有跟他开玩笑后,唐文松迟迟不敢动。
这时孟臻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要是下不去手,就算了,这说明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后一句可谓是戳到了唐文松的脊梁骨,他想到父母在家对自己的叮嘱,又思及自己这段时间付出的沉没成本,反正都走到这步了,东西也偷了,不就是刻个字么?又不会死……他这么想着,咬着牙撩起了衣袖,拿起刀开始刻字。只有颤抖的手臂暴露了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