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腿上的手用力揪紧了搭在腿上的薄毯,沉默了片刻,纪曜叹了口气,松开手,摸了摸沈梵梵的头发,缓下了声音,“头疼不疼?”
沈梵梵眨眨眼,眨去泪意,抬眼看着纪曜,点点头,可怜巴巴的吐出一个字:“疼。”
纪曜沉下眼,将一直端在手上的杯子递上前,“喝了,解酒。”
“哦。”沈梵梵接过,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
很复杂的味道,并不好闻。
沈梵梵低下头,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又苦又涩的味道直往喉咙里冲,难喝的味道让她苦了脸,下意识就想放下杯子不喝。
可是偷觑了眼纪曜脸上的表情,沈梵梵一狠心,捏着鼻子,一口把大半杯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难受的感觉在胃里翻滚,一阵恶心的反胃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沈梵梵勾着腰,紧紧捂着胸口。
她的手指紧紧捏着杯子,用力到指节泛白。
从小,她最怕的就是苦,喝咖啡要往死里放糖,每次吃药的时候,她都又哭又闹的,能把屋顶掀翻,宁愿去医院打针,也不愿意吃药。
突然,手指被轻轻掰开,杯子被抽走。
沈梵梵愣了一下,抬眸,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握着拳头的大手。
下一秒,拳头反过来,打开,宽大的掌心,复杂的纹路交错,最中间,放着一颗紫色包装的糖果。
紫皮糖,她的最爱。
这一幕,几乎很多年前重合,只是女孩和男孩都长大了。
沈梵梵弯唇一笑,捏果糖放夹在指尖,抬头看着纪曜,惊喜道:“你还记得啊?”
纪曜深深地看了沈梵梵一眼,而后偏头看向窗外,没说话,想到儿时的画面,他嘴角浅浅往上扬了一下。
大概很难忘吧。
半人高的小女孩,让她吃颗绿豆大的药丸,她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撕心裂肺,满脸绝望,难过的像是世界末日似的,嘴里还一直囔着要打针不要吃药。
他第一次见到了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后来就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忘,像是刻在神经里,变成了一种反射。
只是没想到,当年哄她开心的动作,也一起刻了下来。
看着沈梵梵梵拆开包装,将糖果塞进嘴里,纪曜往下压了压嘴角,淡声道:“梵梵,我们谈谈。”
说着,他转过身,推着轮椅出了门。
高大的轮椅,挺得笔直的脊背,沈梵梵的眸子闪了闪,揪着裙摆下了床,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拖鞋,她索性赤着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