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曜想不起来梦里的小女孩最后有没有追上,只记得最后自己的风筝线断了,而纪叙的风筝缠在了电线杆上。
他们都输了。
……
回忆戛然而止,头隐隐作痛,纪曜用力闭了闭眼,偏头看向窗外。
窗帘半掩着,阳光涌了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拉出一条条斜斜的细长的黄色的线,柔和而温暖。
纪曜抬手抵着太阳穴揉了揉,第一次赖床不想起。
可一闭上眼,就是哭泣的沈梵梵,挥之不去。
纪曜索性也不挥了,放纵自己去想……
中午十一点,楼下传来动静,纪曜再次睁开了眼,起身洗漱。
纪叙回来了,而纪叙一回来准要挨爷爷训,他不下去解救纪叙的话,爷爷能直接训到晚上去。
下了楼,纪曜直奔茶室,小妹纪奕正蹲在门口,和他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等着到点进去救人。
纪曜笑了笑,上前轻轻拍了下纪奕的肩膀,“还没吃早餐吧?”
纪奕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纪曜,她不好意思地扯了两下头发,点了点头,“大哥,我起太晚了。”
“你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这里我来。”说着,纪曜拉开了纪奕,将她推向楼梯口。
“哦。”
纪奕乖乖点头,乖乖转身。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于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喜欢说话的纪叙,她更怕温柔的纪曜,所以很听纪曜的话。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回头,故意喊了一声:“那你们快点下来吃饭哦,刘婶应该都差不多准备好午饭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隔音质量非常好的厚重木门,回头啪嗒啪嗒地下了楼。
纪曜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推开了茶室门。
可能每个家庭都有一个过不去但是又说不清楚的坎,这个坎是一个一个和谐家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们家的坎,在于纪叙的心结。
纪叙的心结不解,这道坎永远不会消失,他们家也会一直这样吵吵闹闹,无休无止。
可偏偏,纪叙的心结和自己的腿有关。
于是吵归吵,闹归闹,却从不会有人提起,全家人都对这个避而不谈,但是提都不敢提起,这个结又如何能打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