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仔细看,他能看到黑色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墨迹很深的黑点,就像是有人把笔一直压在上面。
纪叙可以想象出,他哥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多久,纠结了多久。
想到这儿,纪叙突然弯下腰,拿起笔在“沈梵梵”三个字后面点了点,还故意点在那个显眼的黑点上,淡声道:
“我们在聊,沈小姐。”
纪曜微微一愣,别开了眼,眸子闪了闪,低声道:“她有什么好聊的。”
纪叙直起身,笑笑,语气轻松,“她是节目第二期的评委之一,我女朋友和我聊起她很正常。”
纪曜低着头,垂眸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而后缓声道:
“纪叙,你今天上午不应该在沈梵梵面前说那些,被误会了会很麻烦。”
“是吗?”闻言,纪叙挑了下眉,“哥,这可都是你在我身上玩剩下的,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纪叙说的坦荡,但其实他早就在背后把纪曜出卖的彻彻底底。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沈梵梵都知道了。
纪曜顿了一下,想到之前他故意要挟纪叙,让纪叙不得不去和常晴见面的种种,他苦笑了一声,“阿叙……”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要说“我们不一样”之类的鬼话了,纪叙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况且,哥,你告诉我,这真的是误会吗?”
“我上午并没有说什么,你之所以这么敏感,”纪叙一边说着,一边逼近纪曜,而后一字一顿道:“哥,是因为你自己心虚。”
纪曜放在腿上的手指颤了一口,顿时哑口无言。
见纪曜低头不说话,纪叙叹了口气,转身往书房我走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络。”
他知道这些话会让纪曜难过,但是他依旧选择说了出来。
所谓破而后立,有些千疮百孔的围城只有彻底打破之后,才能重塑废墟,重新再建一座城。
可是他也知道,墙破了之后,可能走向重生,也可能直奔死亡。
这是一件很危险、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但他不想看他哥永远这样,在人前微笑,人后则是一滩死水,明明像行尸走肉,却伪装得比谁都积极向上。
……
音落,书房门再次被关上。
纪曜依旧坐在轮椅上,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腿。
书房寂静无声,夜风一阵一阵,半掩的窗帘轻轻扬起,露出一角弯月。
黑夜浓重的黑,和皎洁的月色一起,透了进来。
前庭的大灯被关了,月亮渐渐下沉。
纪曜终于抬起了头,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沈梵梵发过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