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乱得不能再乱，自己的衣服却还整整齐齐，纪曜摇摇头，给她拢好衣服，盖上被子，而后俯身在她额心轻轻吻了一下，“乖，睡觉吧。”
说完，他光了灯，转过身，准备去浴室，可衣袖却被一只小手给拽住了。
“我可以帮你的。”
黑暗中，她的声音低低的。
天花板的蝴蝶风筝发着微弱的光，一闪一闪。
纪曜轻轻拿开了抓在衣袖上的那只手，将手重新塞进了被子里，仔仔细细地盖好，柔声道：“很晚了，下次吧。”
“听话，睡觉。”
沈梵梵累极，他轻柔的声音像是催眠曲，她点点头，在枕头上蹭了两下，便熟睡了过去。
纪曜勾勾嘴角，低下头，黏了黏指尖无奈一笑。
冬日里，室外温度低，室内却是暖极了。
……
阳光早早地从东方升起，驱散了大雾，暖暖地照进了室内，从床脚往窗便移，越来越短，可床上的人舒舒服服地睡着，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直到，床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纪曜下意识拧眉，长长地睫毛颤了颤，怀里的人嘤咛了两声，习惯性地拉过被子盖住了头，又往里拱了拱。
纪曜缓缓睁开了眼睛，垂眸看了眼，那鼓着的那软软的一小团，让他被吵醒的烦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先是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小姑娘，等她安稳下来之后，他才拿起手机，以为是王晰有事找他，他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梵梵，你现在在哪里？”
陌生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纪曜愣了一下，拿开看一眼，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梵梵的手机。
“梵梵，怎么不说话，回答妈妈。”
纪曜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怀里的人，犹豫了两秒，才出声：“陆阿姨，我是纪曜。”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声音拔高好几个度，“梵梵呢？”
陆沁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能听得出来压抑着怒气。
纪曜又偏头看了眼，想了想，道：“她还在房间睡觉，手机在我这儿。”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术，没撒谎，但也并不十分准确。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沈梵梵挪了挪，挪出了被子，半睁开眼看了眼。
见纪曜在打电话，她又低下了头，在纪曜胸前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问道：“唔，纪大哥，早上好。”
“你和谁在打电话啊？”
纪曜垂眸：“……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