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裤?”
“就是塞了棉花的衣服。”我不解她为何是一脸迷惑的表情,“没穿过么?”
“知道的呀,薄爷您常穿的那件外衣,我还拿到吴婆婆那叫她给您另添了三斤上好的新棉花呢。”
我这才明白,朱玉白没有穿过棉衣。穷人家的小孩多,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有棉花棉布为他们做新衣?都是用杂草胡乱充数,有今天没明天,生生挨过去的。
“你们也去街上买两件穿吧,棉衣棉裤爷还是供得起的。”我猜这小姑娘一定不会针线,“挑好的买……嘶,薄醉墨!你干嘛呢?”小家伙蹲在地上,趁我不注意,竟在用手擦我的鞋。
“薄爷,薄一是你的真名吗?”这话题转的弧度有些大。朱玉白的手不安分的摸着刀背,悄悄看我。
“不是。”职业所需而已,我挪了下脚,薄醉墨连手带脚一并紧跟着。
“那您?”
“有完没完呐?”我低头对这听不懂人话的小妖怪吼了一声,又对玉白道,“你叫我薄爷或者薄一都行,我没那么多规矩。”
“薄爷,那您姓薄吗?”
“不啊。”
“那为什么你叫他薄醉墨?”
“这不是你们都叫我薄一么。”我略无奈,人界那么多姓氏,我还不能挑个我喜欢的,从到人界开始,我住的就是薄宅,小官职上挂的名字就是薄一,把我跟生死薄栓得死死的。
朱玉白不再说话,垂头咬着小拇指。我懒得猜她心里在嘀咕什么,人真是麻烦,“怎么了,我叫他薄醉墨你不乐意?想让他跟你姓,叫朱醉墨么?你,说你呢,别擦了,起来。”
“哈——呸!”小妖怪竟还来劲了,正往手心吐口水呢。我抬起脚,纯黑的鞋面上确实有一片土渍,本来轻轻一掸就能拂去的浮尘,已经被他的口水晕染的一塌糊涂。
“醉墨擦的!土,干净!”
瞧把他给得意的,还学会邀功了。我把裤子从朱玉白胳膊肘拽出来,蹲下身给他穿上:“你自己说,姓朱还是姓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