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卿传音给言阙,声音发涩道:“临庄的阵眼刚刚发生了异动,有人在那边设阵眼!”
言阙面色一凝,迅速沉了下去,眼睛晦朔不清地看向了国师,他和顾眠卿都没有想到国师居然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大张旗鼓地来到义渠,背地里却叫临庄的灵师同时设阵,不管怎样,国师今晚打定主意要设成一个阵点,而且若是走运的话,国师两处同时下手,说不定今晚就把长生阵设成!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顾眠卿身处众目睽睽之下无法脱身,于是言阙安抚地用力握了一下顾眠卿的手,传音道:“我用瞬移术去临庄,说不定还能阻止他们!”
顾眠卿不赞同地回握住言阙的手,传音焦急地制止言阙:“不行!金蝉脱壳已经消耗了你一半的灵力,若此时使用瞬移术,你身上的灵力根本不剩几成,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言阙的语气缓和低沉下来,安慰顾眠卿道:“没事的,我身上还有万仞山给的法器,就算真的到了灵力枯竭的那一步,也足以靠着这些法器,安稳地活着。”
顾眠卿低头不语,言阙却耽搁不起,松开了顾眠卿的手,消失在了原地顾眠卿的身形微微一动,他原想追随言阙而去,但好在理智还在,强行忍住了这一举措。
言阙使用了瞬移术,若此时自己也使用瞬移术,那么他们两个傍身的灵力就更少了。
而此时,国师的眼睛扫视四周后,停在了一直静默不语的两个人身上,国师开口问:“眠卿,你怎么了?”
顾眠卿默默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抬头道:“国师,无事,我只是刚才一瞬间心口有些不适。”
国师闻言没有再说什么,紧接着目光落在了言阙身上,不过却没有过多的停留。言阙一向不爱说话,此时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致,因此国师也没有发现言阙的真身早已不在眼前。
国师的目光晦烁不清地移向一旁的无人之处,无人能清楚国师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在使用瞬移术后,言阙难得的体验到了力竭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感悟,因为等他到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阵眼已经设置成功了。
言阙面色深沉步履坚定地一步步往前走,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地上躺了一个人,身下血流成河。是了,人界有灵之物甚少,那颗珠子又被顾眠卿拿了回去,国师不得不选择用血祭阵,阵外有一个人站在那,看着面前阵眼成功的流光,面露畅快。
言阙的脸色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变得更加难看,因为他认出来了那个人是无诺。
平时英俊的脸庞在流光照耀下,因为格格不入的狰狞表情而显得有些可怖。
无诺由最初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的仰天大笑。
“哈哈,我做到了!我成功了!国师知道后一定会褒奖我的!”
腥臭的血腥味从阵中传到言阙的鼻尖,言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躺在阵中之人的身上,根据之前几个阵眼的经验,这人十有bā • jiǔ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
念及此处,言阙看向阵中的目光里多了几丝怜悯,但随即他似乎觉得阵中之人有几分眼熟,言阙内心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脚底发寒,为了确定这个想法,他忍着血腥味向前走了几步,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看了许久,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迎风!阵中的人是迎风!
言阙内心的思绪百转千回,突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收入乾坤袋的瓶子,当时那个总管想要打开瓶子,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是灵师的血吗?只怕还是高级灵师锦华的血吧。
言阙终于明白为什么国师要重用张华去办这件事而不让锦华知道,因为高级灵师是阵引,他们只是国师用来设置阵眼的灵源!
所以国师把设阵的事情交给了张华,交给了无诺,利用他们的嫉妒和野心让他们为自己办事。
言阙的目光扫视着阵中人,迎风的脸色苍白,此刻已然没有了呼吸,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的红红的,为了更好的放血,无诺在迎风的身上划了很多口子,衣衫偻缕中血痕阵阵。
倏然,言阙的目光停留在了迎风的右腹部,那里一整块皮都被无诺割了下来,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刺青师留下的刺青。
言阙觉得今晚的自己突然能够把很多事情给串起来了。
之前死在桃花林和破庙里的人估计也是儒林曙的高级灵师,连舟的乞丐曾经说过死者的右腹部被人割走了一块皮。
如今看来,毫无疑问,这是国师让做的,国师利用这个刺青从灵师身上汲取灵气,但他不知道这个刺青在死人身上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为了以防万一,他让shā • rén者shā • rén前务必把他们身上的刺青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