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有人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谁不想让自己的弟弟,进入内舍,出人头地呢?”
秦绛在后排正在温习功课,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但他一抬头,所有人都在低头读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到了吃晚饭时,秦绛和冯晏刚踏出课堂一步,就听后面有人叫他,“秦绛!”
秦绛回头,原来是斋长和斋谕。
太学中学生分斋学习,每斋三十人,置斋长、斋谕各一员。太学斋长由学生充任,按斋规分五等处罚犯规学生,每月记录本斋学生品行学艺,委终送学谕考核,再逐次交学录、学正、博士考核。
而斋谕,也是由学生充任。斋谕协助斋长为本斋学生表率,执行学规与斋规。所以说,这两位是本斋中最有权势的两位,就连穆景峰那样的纨绔,也不会轻易冒犯斋长和斋谕。
秦绛和冯晏看见斋长和斋谕走来,顿时吃了一惊。他们从来不会像其他学生一样巴结斋长,也不会故意和斋长作对。故而斋长和斋谕突然叫住秦绛,令他们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斋长、斋谕。”秦绛微笑点头道。
“秦绛、冯晏,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斋长问道。
“是,正准备去官厨吃。”秦绛答道。
“官厨的饭,你吃了一年,还没吃够啊。”斋谕轻声笑道,“走,我们出去下馆子,今日斋长做东。”
“这……怎么好意思?”秦绛更加吃惊了。斋长平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人冷冰冰的,谁也看不起。而他们和斋长平日从未有过来往走动,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亲切了?
斋长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就去庆丰楼吧,那里离得近,菜也好。”
斋长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但在冯晏眼中,则显得有几分诡异。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他在第二斋呆了两年了,从未见本斋斋长对谁笑过。斋中不少学生腆着脸巴结他,然而斋长孤僻不爱理人,令那些人碰了一鼻子灰,但若想找他麻烦又有学正护着。
秦绛和冯晏打心底是不想去的,然而公试在即,他们虽然看斋长不顺眼,但也没办法推辞,谁让斋长掌握所有人的行艺记录呢?
斋长带着他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包间,吩咐小二照以前的上菜,看得出斋长和斋谕经常来此吃饭。冯晏微微咂舌,家里有钱,真好。
“我们同窗一年了,也没有一起喝个酒。”斋谕端起酒杯,“来,碰一杯,预祝公试顺利。”
四个人端起酒杯,斋谕豪爽的一饮而尽,斋长则高冷的微微抿了一口。秦绛和冯晏对视一眼,也将杯中酒干了。
“吃菜,吃菜。”斋谕招呼道,“我们常来这家店吃,味道还不错。”
冯晏最先憋不住话了,他大大咧咧的说道:“斋长、斋谕,你们叫我俩来,不会是光吃饭的吧?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哪里吃得下饭啊?”
“我就说,冯晏还是很机灵的,就是聪明没用到正途上。”斋长故作老成的点评道。
斋谕接话道:“的确,吃饭都是幌子,主要想找个避开太学生的地方。这次来,主要是想给你们透个底。”
透底?秦绛和冯晏更加迷惑了,透什么底?
只听斋谕严肃的说道:“秦绛,我知道你的经义、论、策写的都很好,公试没有问题。但你想进内舍,还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