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络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去书房把考卷重答一遍。”
“是。”秦绛一听哥哥不打自己了,立刻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跑去书房。
别人需要半天甚至更多时间来答的题,秦绛两个时辰就完成了。他捧着试卷如献宝一样交给哥哥,自己站在床前等待哥哥审阅。
秦络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读完。秦绛见哥哥放下试卷,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的等候哥哥批示。
等了很久,秦络才略带感慨的说道:“我一直坚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绛闻言,腼腆的笑了。虽然他这一回没有机会进入内舍,但有哥哥的这句话,胜过千千万万。
“你答的很好,可夺魁首。”秦络没有故意抬高弟弟,不偏不倚的评价道,“破题新颖,思绪清晰,文采斐然。然而,我依然很生气,你不应该自作主张,毁了自己的前途。”
“比起前途,我更在乎你啊。”秦绛说道。
“你太小,不该被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是哥不对,没有保护好你。”
“哥,不是你的错,是皇子他们仗势欺人。”秦绛说道,“既然朝堂如此波诡云谲,不如辞官归隐吧?”
秦络却摇头,“朝中局势复杂,正是用人之际,而且边关也岌岌可危,如此危难关头,怎么能挂冠而去呢?”
“哥,你就太喜欢把所有事情一个人抗。其实,天下怎样,朝堂怎样,边关怎样,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络被弟弟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他笑道:“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谁来朝中做官,谁去边疆戍守?要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可是国家兴亡,也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啊?我们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这天下姓什么,皇帝是谁,国号是大楚还是什么,对老百姓来说都一样。”
秦络叹了口气,摇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秦绛,你想的太简单了。”
翌日,秦绛一脸不情愿的被哥哥叫起,拿上书本去锡庆院。秦络看他一步三回首的样子,站在门口笑问道:“不如,我送你上学去?”
“不不不,不用了。”秦绛急忙摆手,他多大人了,还要哥哥送?
“正好我闲着,还能活动活动筋骨。”秦络说罢,慢悠悠的走出门,对傻愣着的弟弟道,“再不走,就迟到了。”
秦绛和哥哥走在清晨的阳城,一直恍恍惚惚的。他的哥哥自从当官后,总是很忙,再也没有送他上过学。他记得只有在他小时候,哥哥会拉着他的小手,送他去村口的私塾读书。可是这段时光早就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秦绛都快要忘记了。
然而今天,秦绛看看身边的哥哥,居然有着时光逆转的错觉。仿佛他们不是走在京都阳城的宽阔街道,而是走在秦家村窄窄的土路上。唯一未变的,就是在身边护送自己的人。
秦络身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不能走的太快,于是二人徐徐而行,路过街边摊铺时,秦络还问弟弟想不想买点东西吃。
秦绛摇摇头,兄弟俩过惯苦日子了,于是他从小就很乖巧,知道金钱来之不易,不会乱要哥哥的钱买东西。
秦络笑笑,拉着弟弟继续走,然而后方有人突然叫住他们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