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冯晏道:“其实,是黑岩部自己退兵的。项羌内部争斗,那个小可汗居然杀了他母亲。于是,黑岩部大汗王为了给妹妹报仇,带兵攻打丹阳城,杀他外甥去了。”
秦绛真是头回见到这么诡异的胜利,他张大了嘴巴,“项羌也太混乱了吧,而且也太巧了吧。”
“是啊,太巧了。更奇怪的是我父亲,他确实是临危不惧,一直都在给士兵鼓劲,说再坚持几天,就能胜利。”冯晏强调道,“真不是我吹牛,我觉得我父亲简直是神算,仿佛他早就知道项羌可汗会杀他母亲一样。”
“不可能吧?”秦绛有些不信,冯将军怎么可能会知道,项羌可汗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问父亲,他也不说。”冯晏挠挠头,笑了笑,“虽然我的确去项羌草原劫粮草了。只是,我劫的那些粮草,影响不了什么大局。最多……最多让他们饿几顿。”
秦绛拍拍好友肩膀,笑道:“积少成多嘛。饿几顿,就没力气拿剑了。”
“那倒是。而且啊,我救了好几个被俘虏的楚人,也算是一大收获。”
“不错不错,这次是真不错。”秦绛再一次拍了拍手,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为他鼓掌。
冯晏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而后话题一转,“行了,别说我了。你呢,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秦绛明知故问道。
“三年不见,你学会逃课喝酒打架了?”冯晏拍了拍秦绛的肩膀,故作深沉道,“果然是我兄弟,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滚。”秦绛打掉冯晏拍自己肩膀的手爪子。
“你以前,不怎么喝酒的啊。”冯晏奇道。
秦绛翻了翻白眼,“以前我还小,现在我十六了。说起来,还是你教我喝酒的呢。”
冯晏想起他那时候老爱拉着秦绛去庆丰楼喝一杯,还真是他教的。于是他尴尬咳嗽了一下,装作正经的劝道:“咳咳,那啥,醉酒伤身,你应该少喝点。”
秦绛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吧,冯晏居然会说醉酒伤身这种话。他掏了掏耳朵,反驳道:“说的你好像戒酒了似的。我只想抱着我的酒壶,醉倒在这片繁华里。”
“我认真的。”冯晏突然很严肃的说道,“秦绛,你变了。”
“哦,是吗?”秦绛无所谓的说道。
“变得像曾经的我。”冯晏看着秦绛,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他一个人在京城,没人管束,觉得自己像孤儿一样,也是这样吊儿郎当,自以为是不羁潇洒,实际上太蠢了。
万幸,冯将军没有放弃这个小儿子,依旧教导他,让他在军营里历练。这三年,冯晏成长了许多,再回想起当时在阳城时放荡不羁的时光,真想痛骂自己一顿。
然而现在,秦绛也变了,那个听话乖巧的小孩不见了。冯晏其实很能理解秦绛的内心,他们的际遇真的很相似,看着现在的秦绛,冯晏感同身受,心痛不已。
但是,冯晏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绛堕落下去了,否则将来他一定会像自己这般后悔的。当年,是父亲拉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及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