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峰遥望远处,项羌铁骑之中,迎风招展着几面旗帜,王旗树立在队伍的中央,上面的黑色豹子图纹,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穆景峰一口吞灭。
见到此情此景,穆景峰赶紧擦擦脑门上的汗。他从未经历过战争,就是对项羌,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而在老百姓的口口相传中,项羌已经被渲染成了妖魔鬼怪,一个个都身高九尺,力大无比,十分的凶残。
穆景峰本来就不想来打仗,现在看见拓跋冽嫡系兵马,哪敢不慌。只见青云铁卫身披重甲,团团守卫在拓跋冽身侧。他们虽然一动不动,但那个气势,让穆景峰的心头,潮水般的,泛起了一阵阵的恐惧,仿佛快要将他淹没了。
冯汝炳在穆景峰的身边,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个公子哥的恐惧。虽说这很正常,每一个初上战场的人,都会有些畏惧。这是对敌人的恐惧,对未知的可怕。但是,穆景峰现在不仅仅是一个新兵,他还是全军的统帅。要是统帅未战先怯,这仗还怎么打?
“那一位,就是项羌的可汗,拓跋冽。”冯汝炳向他指了指拓跋冽所在之地,“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攻城了,为了鼓舞军心,请穆帅在城楼督战。”
“你、你说什么?”穆景峰大吃一惊,“你让我在这里?在前线督战?”
“非常时刻,主帅怎能临阵脱逃?”冯汝炳知道穆景峰是第一次打仗,但是他现在没办法顾及穆景峰的心情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这、我……”穆景峰左右为难,眼看着敌军就要过来了,大战在即,他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穆帅放心,我们武平关将士,誓必死守城楼,不惜此身!”冯汝炳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对他说道,“穆帅只需站在这里,战事由我指挥。”
“那就好。”穆景峰略缓了一口气,“有冯将军在,我相信一定能守住城池。等此战胜利,我一定会向圣上,为将军请功。”
请功?冯汝炳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能不能守住,甚至能不能活下去,还未可知呢。
当然,泄气的话,冯汝炳不会说出来的。他装作感恩的样子,拱手道:“那就多谢穆帅了。”
“好说好说。”穆景峰现在只想让手下为自己卖命,至于最后请功什么的,再说吧。
冯汝炳要去前面指挥,他对着儿子点点头,冯晁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穆景峰,回头给父亲一个放心的眼神。
冯晁目送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而后拔出手中的剑,冷静的看着下方敌兵。
城楼下喊杀震天,无数项羌士兵举着兵器在大喊:“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