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绛从哥哥口中多少知道些翻译的知识。光会说对方的语言是不够的,还要了解对方的历史、文化。尤其是这种谈判场合,翻译至关重要。否则那些在边境做生意的商人,随随便便都能当翻译了。
“大人,你觉得这个翻译,不简单?”
“他很敏锐,能够察觉到我在打量他,而且他身上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我在拓跋冽身上也体会过。”陆子瑜说道,“他不是随随便便找来的翻译大臣,我很怀疑,他是那位二王子。”
“二王子?”秦绛一愣,“拓跋冽的二哥?”
“对,二王子拓跋凌。一个精通楚国文化的项羌人。”陆子瑜和项羌常年打交道,那边的情况,他早已摸清。
“这个人很危险吗?”
“他曾是个不受老可汗重视的王子,故而无心政事,整天和楚人打交道,下下棋,泡泡茶,让老可汗觉得他是玩物丧志的人。”陆子瑜说道,“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他比大王子要聪明很多,没有在夺嫡中丧生,反而取得了当今可汗的信任。”
秦绛不由赞道:“扮猪吃虎,躲过夺嫡争斗。在他爹死后,才开始参与政事,辅佐弟弟,成为可汗身边的重臣。真是厉害,也很有自知之明。”
“对,拓跋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继承汗位。拓跋冽的母亲是摩藏可敦,后面有黑岩部的支持。而拓跋凌的母亲只是个侧妃,还是不受宠的侧妃。”陆子瑜说道,“怪不得武平关这次会被攻破,有这样厉害的军师,再加上项羌的武力,的确很难对付了。”
秦绛手中捏了一把汗,项羌有这样足智多谋又手握重权的人,哥哥的处境异常艰难啊。
秦绛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一次拓跋冽的条件,是什么?”
“割让澜河以北。”
“果然。”秦绛早已料到,“那么,主使大人同意了?”
“尚书大人未置可否。”陆子瑜说道,“不过,若蜀州再次沦陷,那么半壁江迟早会归于项羌属地。”
“可是,澜河以北,除了墉州、蜀州,还有阳城啊。”秦绛说道,“我觉得,阳城城池必武平关更加坚固,或许能够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