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边哭边说,喘气不顺,温乐心疼地轻抚着他的背。
“我就跑去新租的房子里,可房子里也是空的,我给她打了一下午电话,她都没接,我就跑来店里,没想到……”江若受不了,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了胳膊里,放声大哭。
温乐想起了在贴吧看的一些分手贴,两个人本来热火朝天的聊着,一方毫无预警地遽然把另一方拉黑了,独留另一个人黯然神伤。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江若,这样凭空的消失,不留只言片语,无论怎么说这对脆弱易碎的江若来说都太残忍了。
他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这段渺茫无望的暗恋,也心酸得想哭。
但他实在想不通,他不理解,韩云并不是个轻浮的女人,她那时看向江若的眼神是那样坚定,充满了爱意,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把江若抛弃了呢?
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消失和放弃将对江若造成怎样沉重的伤害。
也许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毕竟感情的事很难不被外界干扰,或许江若足够坚定勇敢,可韩云毕竟是个女人,受到的压力和非议显然会比男方多,于是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不是……”温乐有些犹豫但是忍不住问道,“你们的事家里人知道吗,毕竟对年纪大的人来说,姐弟恋可能不太好接受。”
江若闷声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早就离婚了,他们现在也各自成家了,两边都不太管我,至于我找谁结婚谈恋爱,他们才懒得问。”
“那韩姐呢?她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温乐又问道。
江若抬起头摇了摇,“韩姐说她父母过世了,所以她高中毕业没钱上大学,就出来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了。”
江若又悲从中来道:“我联系不上她之后,就反复地琢磨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说过人会变心是很正常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控制。你说是不是她忽然变心了,觉得腻歪了,就挥一挥衣袖走了。毕竟她对待感情是这么潇洒,当初可以不求回报的对我好,现在就有可能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
江若泪若雨下,“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我陷进去了,她却一声不响的走了,她如果真的要抛弃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别别别。”温乐害怕他走极端,赶忙劝道,“你别胡思乱想,以韩姐的人品她走的这么突然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能胡诌道:“你也说你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又敏感又喜欢乱想,不跟你说估计是怕你担心。”
温乐沉思一阵,既是帮他出主意又是安抚他道:“这样吧,她找工作的时候肯定给店里留了身份证复印件,我去帮你问问她老家地址。你再接着尝试联系她,如果还是联系不上就去她老家问问,我怀疑可能跟她家里有关,她一个女人在外头打工,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了,老家怕是有其他亲戚,保不齐有惦记她钱的人,又或者家里有什么宅基地纠纷之类的,有可能需要她回去处理呢。”
江若听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稍稍安下心来道:“那还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见他情绪稳定了下来,温乐也稍感放心,“我也很喜欢韩姐,说真的听了你们的事,也真心希望你俩能有个好结果。而且……”
温乐虽然也知此事不说自己事情的时候,但他实在憋闷的厉害,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愁肠,长叹一声道:“不瞒你说,自从那天我知道你跟韩姐的事情,心里受了不小的震动。虽然我很确定自己喜欢女生,也想尝试想跟女生交往,但总觉得不对劲儿,我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最近遇见一个喜欢的人……”
江若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问道:“是吗?那她是谁?是你的同学吗?
“不是。”温乐苦笑道。
江若见他情绪不高,满脸惆怅,大约猜到他的感情可能也遇到挫了,便生出几分同命相连之感,问道:“那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跟她表白了吗……她是不是?”
温乐根本不知道从何答起,迷茫道:“也就是在酒吧里惊鸿一瞥,我们甚至都没说过话,后来我们在学校活动上遇见了,她居然是新梅集团董事长的孙女梅冠卿。”
江若讶异地看着他。
这悬殊的身份注定会让这段暗恋将成为泡影。
温乐人生第一次心动就如此悄无声息的无疾而终了。
“你看,即使你跟韩姐最终真的会分开,但至少你们曾经相爱过,还有过美好的回忆。”温乐不敢妄想,说到伤心处竟也流下泪来,“可我除了那两次仓皇的偶遇,什么也没有留下,这样想来,我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