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小皇上蒋顾言便一直教导着蒋柯凝,要记得自己是这午朝的长公主,你可以随意选择自己人生方向,不想学琴棋书画便不学,不想学女红便不学,不想去和亲便不去,婚事想自己做主那便自己做主,甚至说如果想考取功名告诉父皇一声便可,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都可以,但只要记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和责任,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就好。所以在自己十五岁那年,那时午朝刚和资阳国打完仗一年都不到,那年的春节,记得非常清楚,那年的春节本是合家团圆的节日,自己刚洗漱好穿着新衣服想要去给父皇请安拜年,走到宣正殿门口便听到里面父皇声音极为洪亮地摔了奏折说到“好大的胆子,区区兼涯国竟敢打到我朝来!”
兼涯国在午朝的东边,与午朝隔了一座连绵不绝的东黄山,平日里因为地形原因安分守己,是个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国家,没想到却在此时
“皇上,打吧”柳酒行军礼在殿内
“打,谁打,你重伤未愈,其他那些但凡有点能耐的将军,甚至连朕的皇子,哪个不是都已经被朕派出去收回被其他小国家抢走的江山了?”
是了,那时不光只有一个兼涯国趁乱来打,其他小国家但凡能叫得出名字的都趁机来取一瓢水,朝廷已经没人了
蒋柯凝想到没想,身体早于大脑迈出了那一步“儿臣愿意”
自己虽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的确这身武力是柳酒亲传的,领军打仗的本事虽没有亲身实验过,但也的确从小生长在军营,那些将军们也从未将自己看成娇滴滴的公主,什么都教自己,在当时来看好像的确找不出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去打仗。
记得自己刚上战场上时,不自信极了,怕辜负父皇的期望更怕自己身后的国家自己护不住,当时连手都是抖得,对方兼涯国的人看到领军的人竟是个女子便开口嘲笑,说什么来着,嗷是了,说堂堂午朝竟然个女子来领兵,好像话刚说完便被自己杀死了,然后那一战便开始了。
自己一战成名,人人都称一声‘将军公主’,父皇也看到了自己的能耐,也将我当个朝里的大将军用,其实自己的开心的,终于能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终于能担得起别人叫的那一声‘公主’。但虽是这么说,自己也会在夜深人静时,也会在午夜梦回时,梦到自己身在战场四周全是尸体,天上下起血红色的雨,而自己满身是血的站在那由尸体堆出来的小山坡上,这世间像是只有自己一般孤寂极了
可当着父皇母后师父师娘的面又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让他们觉得他们对不起我,所以每每见到他们时都是开心自信的样子,好像这样连带着自己也骗过去了,可当今天师父说出那句话时,便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看穿了我这自以为很是完美的盔甲
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滴,蒋柯凝伸出手去接,这初雨终于还是下了
刚从驿馆出来想要去寻一家酒楼吃饭的甘贺青刚出门便看到蒋柯凝独自走在这雨里,也不见打把伞,脸上没有了白日里见到的那般开心,而是孤寂?也不等自己多想,身体已经快步走向蒋柯凝了,原本是好心想替她遮雨却没想到那人却反应极快,先是后退了一步接着便见那人手指并拢向自己劈来,自己并不想同她打起来只能一步步后退护住自己的要害
蒋柯凝见来者也不攻击自己而是转为防守有些疑惑倒也停下了动作。看清来者后连忙道歉行礼“抱歉二王子,刚刚还以为是贼人便下意识的打了起来,可否伤到你?”这事可大可小,但这若是伤到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资阳国交代
甘贺青见她这般严肃原还想开个玩笑此事便过去了,但现下只能也规规矩矩的回礼说道“公主客气了,倒是在下的不是,竟害得公主一惊”
蒋柯凝见他也这般规规矩矩也只能将礼行的更加体面些,就连话也是先在脑中思考了一会才说道“终归是我的不是,在下给二王子赔礼道歉,明日我亲自带些上好的药前来给您赔罪,还望您不要将此事记挂在心上”
甘贺青原本还想要继续行礼客气下去,但听到明日她来看望立马转变态度“好!”
这声好说的太过于兴奋,蒋柯凝狐疑的看了看甘贺青,终是什么也没说。二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甘贺青感觉这雨比刚刚又大了些才赶忙将因为刚刚打斗掉在一旁的伞打开重新举在蒋柯凝头顶上,而自己则是站在伞外
蒋柯凝看他这举动只好开口说道“不必如此,我身体很是强健,这点雨浇不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