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齐与钟宛一同离席,却没有像他那样,和服务生们交谈。在他和人家讲话的时候,师清齐先一步离开了餐厅,站在两层楼中间的平台上等他出来。这会儿他一跳上阶梯,抬眼就望见先生,当即往上攀爬,一边爬一边好奇地问:“先生怎么不回房间?难道有事情吩咐我吗?”
高级异能者都有大用途,师清齐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事去麻烦他们。钟宛一问,师清齐便回答:“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去冒犯首领。他们开会,那是他们的工作,既然他们不许我们参与,那我们就在房间里呆着,尽量减少矛盾。”
的确,钟宛早已产生了阳奉阴违,悄悄潜入会议室的打算。师清齐话音未落,他那双眼就转动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师清齐看他如此,心知自己猜对了,当下叹息一声,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他具体的打算,但我能够确定,他将来会找机会,让你进行必要的学习。”
“学习……首领是想培养我?可他希望我具备怎样的能力?”钟宛感到讶异,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看那模样,仿佛开始怀疑自身的水平。师清齐见状,唯恐他误会,连忙解释:“他不是认为你的异能不够强。他是想梳理你的思绪,让你形成自己明确的观念,以免浪费了你的智慧。”
这听上去不太像是在培养普通职员,反而像是在养育自家的孩子。钟宛捏捏鼻梁,心说首领的意图简直再明显不过了——无非是想把新人当成弟弟,在培育的过程当中寻找久违的成就感。说实在的,钟宛不太希望他这样,因为自己总是要走的,他应该把他的时间花费在值得用心的人身上。
但借此便利,多学一些技能也不坏。所以钟宛最后一声没吭,他对先生说了句“明白”,就抱着服务生给的汽水跑回了房间。师清齐目送他上楼,本想跟他一样回房歇着,却突然改了主意,又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回他的目标十分明确:他要去找他的兄弟。而上天兴许也想帮他成事,这会儿隐者的心情还不错,在餐厅入口处和他碰见时,便心平气和地对他讲话,说自己下午很忙,要他一个人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前往太远的地方。
兄弟的叮嘱,师清齐虽是听了,却没往心里记。他惦念着那场终将到来的战争,趁旅人正和服务生交谈,预订晚间的餐饮,他碰了碰兄弟的手背,小声说:“我帮你劝住那孩子了,你也得践行你的承诺。”
那承诺是临时定下的,他如果不提,言知意早就忘了。他刚说完,便听到兄弟剧烈咳嗽,不过,还不等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杜和铃已经走过来,摊开手掌找同伴拿房门钥匙。言知意从兜里摸出一张卡递过去,又提醒她不要忘记下午的会,她听闻此言,潦草地回了个“哦”,又冲师清齐笑笑,别有深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胸口。
她的许多行为,都让师清齐摸不着头脑。眼瞅着她上楼了,师清齐也没明白她想做什么,于是又转回去看向兄弟,说新来的孩子可能不太听话,为确保他不去扰乱会议秩序,在开会期间,自己要带他外出。言知意清楚这是最稳当的安排,却有点儿不太情愿,沉默了好半晌,才妥协道:“那也可以,但他必须得保证你不受袭击。”
外人攻击与否,又不是钟宛能说了算的。师清齐没回话,将计划吐露之后,就转身直接走上楼梯。言知意并未跟上他,也没往别处去,他离开不久,言知意就摸出设备,将下午的议程安排转发给其他下属。
上司发来的通知,只要看见了就得回复。言知意捧着设备,耳朵里灌满“叮叮咚咚”的声响,一时间竟有些焦躁。他知道,眼下这一切并不算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树”把好处给了他,他就得出卖自由作为回报。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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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样被迫“出卖自由”的,还有一个钟宛。钟宛加入天时之后,就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今天他们要开会,而他不允许钟宛去,于是这小子就真的在房间里乖乖呆着,避开了组织的会议。
不过,变相关禁闭的这半天,对钟宛来讲并不算无聊。师清齐兴许是怕他跑了,上楼后没多久便过来找他,他开门把人放进屋,此后又躺回床上,瞧着天花板发呆。师清齐倒也不主动与他交谈,当真只是过来守着,看他不说话,师清齐就和他一样不吭声,直到他坐起身,说自己感觉好热,想去浴室冲个澡,师清齐才抬眼看他,轻轻地回了个“好”。
对方的温和,让钟宛感到轻松。他翻下床,连换洗衣物都没找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浴室。师清齐听见水声“哗啦哗啦”地响,就贴心地调节了房内的温度,顺便给他拉上窗帘,但他似乎不太喜欢昏暗的光线,刚从浴室里钻出来,他就顶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绑浴袍带子,一边走向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