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之声才落地，那原本不愿意见他的植物就出现了。它从水下迅速往上冒，未过多时气冲冲地伸出枝条，要求他与自己沟通。他心有疑问，因此毫不迟疑地伸出了手，下一刻，“树”就把他拉进另一方奇幻的世界，他听到东君的声音对他说：“我当初并没有承诺过，要给他不会生病的身躯，我只答应过你，要给他完整的、没有被改造过的身体。你不要替我许下我未曾许下的承诺。”
“是我记错了。”言知意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确实冤枉了“树”，便再次诚恳地认错。而“树”也有质疑要对他发出，他刚想离开这地方，就被对方留住。此后，“树”咄咄逼人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挑战我的权威，替我分发力量？我是偏爱你不假，可我的偏爱，是你僭越的理由吗？”
说到此处，兴许是觉得不用实体现身不够解气，竟借用了东君的容貌，出现在孩子面前。言知意看它一眼，低下头去，大约不能习惯。又安静好半天，方才回应疑问：“非常时期，自有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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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打游戏！啊啊啊啊啊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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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答复，让“树”感到不悦。它焦躁不安地围着言知意绕了两圈，才伸展枝条，把此人损失的力量重新补足。言知意坐在枝条形成的悬空吊椅里，颇悠闲地摇晃两下，仿佛在荡秋千，他明白，“母亲”又一次向他妥协了。
但不干涉他的选择，不阻止他的计划，并不意味着对他没有任何怨言。很快，“树”又开口讲话，似乎要同他辩论，好将他说服，使他下一回改变心意，不再像今日这样干。待到他的力量恢复了，“树”便对他说：“不管怎样，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合规矩的。我这次不追究你的责任，到了下次，我就不会再帮你，你也别想把我当成充电桩之类专门用来补充能量的东西。”
对方会说出与现代文明关系密切的词句，让言知意有些惊讶。他愣了一瞬，旋即笑出声，而后带着几分宠溺回答：“好好好。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下次再有行动，我会认真考虑一番的。”
可这份宠溺，在“树”听来其实和敷衍并无差别。“树”险些被他的态度激怒，冲着他发火，忍了又忍，才按捺住心中的不平。之后，“树”抬高声音强调：“一直以来，我选拔的都是意志坚定，并且有一些基本素养的人。我不像分支般，不加节制也不加选择地到处分发力量，因为现在的人类，其素质还不足以支持‘全民进化’，倘若把难以控制的能力交给他们，他们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这一点，是言知意所了解的，而言知意统率天时，管辖目前所有的异能者，也正是为了避免他们惹祸。他并未反驳“树”的观点，此刻闻言，只是轻轻点头，“树”看到他认同，神色就逐渐缓和。
随后，“树”又抓住言知意的双手，问他是否知晓自己错在何处。他叹口气，接上话茬，道：“我明白，你认为我还不具备选贤任能的资格，因此反对我代你行使权力，即便那接受权力的，是另一个被你喜爱的孩子。”
既然他清楚问题出在哪儿，后续的交谈，进行起来就容易许多。“树”应了一声，旋即捧起他的手，注视他的掌纹：“我把目前最强大的一种异能交给你，是因为在我心目中，你足堪重任。可你身为人类，必须受我的限制，眼下进化仍在起步阶段，还不到你们能挣脱我，dú • lì行走的时候。”
这话说得有点儿高高在上的意味，但言知意不觉反感，毕竟“树”真的有资格这么讲。它与人类的科技不同，不是大家可以钻研透彻的事物，对它而言，整个星球可能都只是它的玩具。
不过，它的强大与神秘，在震撼言知意的同时，也催生一种质疑。没多时，言知意眯起双眼，再度询问：“你到底是真的拥有生命……还是我们个人的幻觉而已？”
人类的意识，也会欺骗它们的主人。师清齐被人为改造之后，就被自己的意识欺骗，而由他创造的莺莺，同样也被脑海中固有的意识蒙蔽着。意识这种东西，实在是一个非常难解的谜团，纵然是能影响旁人意识的隐者，也没把握说自己的意识从来不会出错。这一刻，他望着眼前“树”的形象，接着先前的问题继续说：“有没有可能，你只是我们心中各种想望的投影呢？”
话音刚落，奇幻的世界突然消失不见。言知意猛地一颤，视线再汇聚时，恰好看到水潭中的植物飞快地向下缩。它重新隐匿回寻常人类到达不了的地方，却也不清楚是累了，还是刻意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