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来绕过去的,最终结果不还是让天时得到北大陆吗?钟宛咧咧嘴,不知该说她好笑,还是该可怜她走投无路。她目睹钟宛的表情,心知对方想到了何事,神情中的烦躁就有点儿隐藏不住。
兴许是觉得胜券在握,可以要挟风神,又与她对视半刻,钟宛的底气渐渐变得充足。他感觉自己能高贵一把,即刻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学着首领的模样,颇有些傲慢地问:“那你准备给出怎样的保证,让我有理由相信你?”
“你非要这样吗?你看不懂当前的形势?你这条小命都捏在我手里。”风神冷冷地盯着他,同时抓紧他的双臂,“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马上杀了你,并且你死掉以后,你妹妹也活不成。”
这话一从她嘴里讲出来,钟宛的后背就开始冒凉气,被她抓住的手臂也叫她的指甲掐疼,一阵一阵地作痛。低头扫了一眼,瞥见向下凹陷的皮肉之后,钟宛咬了咬牙,万分无奈地向她屈服。
但现在又轮到她反过来逼迫,找钟宛索要可靠的保证了。钟宛实在无法,只得在她要求之下,被迫将吕茜的性命交给她作抵押。而她的不留情面,实际上也让这次合作摇摇欲坠,假如她不用吕茜来威胁,钟宛会更加尽力地帮助她。
因为她踩到了钟宛的尾巴,所以即使被她护送着,安然无恙地走出了王国,钟宛也对她感激不起来。站在蜿蜒曲折的水流附近,钟宛越想这回事,就越感到恼怒,最后他怒不可遏,干脆弯腰搬起几块大石头,泄愤似的把它们“扑通扑通”丢进了面前的小河。
石块入水,溅起朵朵浪花。微凉的水珠到处乱飞,有几滴扑到了钟宛脸上,凉丝丝的,带着一种北大陆特有的感觉。钟宛被它们一撞,多少冷静了些,在岸上立了五分钟左右,便摸出设备联系基地,希望旅人能够来接。
转移一名同伴,对旅人而言是举手之劳。她看到钟宛的消息,第一时间行动,钟宛还没把设备放回衣兜,就已经被她牵引着,从河边瞬移到隐者跟前。见到他们都在一起,先生也坐在不远处冲咖啡,整个房间里一派温馨景象,钟宛不知怎的,竟然悲从中来,心情也变差了不少。
“怎么这个表情?我的能力都借给你了,你还没把事情办好吗?”隐者见他神态不对,急忙问他发生什么。他一听首领问起,一时间更伤心,老半天才回答:“我把事情办妥了,但离开时碰见了风神。”
他单说自己和风神相遇,却也不讲后续,直让听者如坠云雾。首领望着他,困惑地眨眨眼睛,片刻后催促他继续。他被对方一催,居然有些哽咽,又平复了许久,方说:“她又用我妹妹的性命来威胁。”
“哦,原来是这样……我给你的力量不够,你还没出王国,异能便失效了。”隐者听到这句,恍然大悟。再次望向钟宛时,他的眼里就多出了同情的色彩,但他的同情只有一点点,并不多。
钟宛也清楚他的同情仅仅流于表面,因此从最初那时起,就没抱太大期待。自顾自忧郁了一阵,钟宛小声嘀咕:“那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优势,又被她给毁掉了,而且补救的办法,是一个都没有。”
“补救?我看没必要吧。”隐者弯起眼睛,非常丧良心地发笑,“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她也没更多手段能用来牵制你,只剩下你妹妹可以稍加利用。你也不要太着急,大不了回到最初的状态,每天为了妹妹提心吊胆,卧薪尝胆。”
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讨厌!钟宛的委屈和悲伤,顷刻间转化成怒气,他握紧拳头,对首领怒目而视。但他马上又改变策略,绕过首领去看另一个人,不等隐者反应,他已蹭了过去,叫道:“先生——”
师清齐比哥哥有良心,也更富有同情心,钟宛一喊他,他就瞪着哥哥,重重咳嗽。隐者脸上的笑容刹那间隐去,过了一阵,便对钟宛说:“你先回去休息,今天这件事,我会给你解决的。”
“是吗?那你要怎么解决?你打算解决问题,还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又或者解决作为问题存在的人?”钟宛乘胜追击,不依不饶地缠住首领,要从对方口中撬出一个答案。隐者被他问得心里麻烦,最后不耐烦道:“我给你解决风神。”
只消收获这么一句话,就足以确定计划的脉络了。钟宛及时地收住话音,摆摆手向他们兄弟俩告别,随后又冲旅人笑了笑。旅人见状,也感到此事有趣,于是跟他一起出门,并在路上问他:“你是抓住首领的弱点了吗?”
“没错。就好像我的弱点容易被抓住那样,他的弱点也很容易被抓住。”钟宛说到此处,微微停顿,旋即又道,“既然他嘲笑我被风神要挟,那就别怪我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了。这种报复是他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