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这个教唆犯！”钟宛被冻得难受，心情不佳，愤愤然回嘴之后，就挥动起手臂，驱赶试图向这边靠拢的大鱼。那些鱼儿胆怯，被他赶走便不再回来，而他不晓得，他这种行为看上去特别幼稚。
寒衣也感觉他幼稚，但他确实是被别人拖下水的，作为诱导他的那个人，寒衣没有笑话他的立场。静静地看他撒了十来分钟的气，寒衣就说：“这回我坑了你一把，下次找到机会，你坑回来就是。”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找得到各种机会拉人共沉沦？”钟宛闷闷不乐，此后不再讲什么话，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水面，仿佛胸中的怨气无论如何也散不尽。寒衣嫌他溅起太多水珠，后来就离他远了点儿，岂料他存心给人添乱，注意到寒衣在和自己拉开距离，他马上黏了过去，并且更加用力地去砸河水，未过多久，寒衣的长发就从根部开始湿透了，整个人湿漉漉的，眼睫也在往下淌水，乍一看好似正在流眼泪。
给寒衣添了堵，钟宛心里就不堵。他哼哼地笑了两声，总算停止拍打，寒衣看他不再动，便抬手抹了把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他忽又想起另一件事，当下问道：“我妹妹是去找先生了吗？怎么她没在房间里？”
先前他不问，寒衣还当他不关心，或者心中有数。这会儿他一张口，寒衣就笑，笑够了方回答：“你猜对了，她是去找先生。你把首领带来的那会儿，她刚出门没多久，不过现在，他们的谈话应该快结束了吧。”
“她和先生谈什么？你让她帮你传话，自己留在屋里，打扮那具尸体是吗？”钟宛信口讲了几句，而后自顾自嘟哝，“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其实早就应该放下。我失去亲人那么久了，也没奢望过他们还能回来，与其怀念他们，倒不如照顾好还在我身边的妹妹，这是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不错，我也认同，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坚强，大家总有脆弱的时候，你得理解我们。”寒衣接他的茬，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随即又问，“在和她分开的那段时间，你难道没有产生过万念俱灰的感受？”
“没有。怎么可能有。”钟宛兀自嘴硬，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抚上吕茜给他留下的那道伤疤。寒衣的视线往下一扫，看他的手掌按在那个位置，就明白他在说谎，当即摇摇头，调侃道：“你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故作强大。实际上，你跟我们没什么两样。”
被她直白地戳破谎言，钟宛脸上顿时一红。又过片晌，他就张了张口，想要反驳，然而出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响动，他转头望去，见是妹妹急匆匆前来，刚组织好的言辞就落回了腹中。
他们两个目标明显，吕茜刚进入这片区域，就一眼瞧见他俩在罚站。她无奈地走近，想把他们拉上来，却又顾忌着首领的威严，于是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缩回。紧接着，她悠悠叹息一声，在河岸边坐下，没过多时，钟宛听见她说：“那具遗体，被首领送进实验室里，交给‘树’了。”
“他们打算如何利用那具尸体？我听说桂树是假借死者的身份，哄骗月神与之共事，难不成我们也要效仿桂树？”钟宛转过身，双臂搭在岸边，满怀疑问地抬眼望向妹妹。吕茜低下头同他对视，掏出一包纸巾给他擦了擦脸，而后又递给寒衣另外一包，待寒衣伸手接过，她才答话：“据首领所说，他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起死回生……那岂不是要像当年带回先生一般，把月神的兄长也带回这世上？钟宛不太了解个中奥妙，却相信首领能够做得到，听了妹妹的回复，他就转眼看向寒衣，但寒衣若有所思，瞧上去也没太高兴，不晓得心中揣着怎样的顾虑。
无论如何，她兄长的躯壳已经到了“母亲”手里。不管它带回来的是本人还是复制品，都比一具冷冰冰的死尸要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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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的，学校这里水质好差，每次一回来用这边的水洗脸都会冒痘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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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可用的资源以后，不需别人提醒，首领自己就会把它妥善利用起来。钟宛听说隐者已经把尸体交给“树”保管，自觉没必要再惦记这回事，当下转移话题，跟妹妹聊起王国里的普通人。但吕茜心事重重，似乎听得不怎么认真，他说着说着，便忐忑地止了声音，唯恐哪一句讲得不够慎重，又惹得妹妹伤心。
寒衣却比他更会讲话，也比他了解该如何与吕茜沟通。这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吕茜保留了一部分她和月神雕刻出的形象，她大抵能读懂对方的心。眼看钟宛不敢再开口，她就接过了话茬，对吕茜简要描述王国内部情形，这时吕茜的状态好了一些，待她说完，吕茜便点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我也看见了，在跟着‘树’一起去找你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