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听你的!我认为谁对,谁就对,我认为谁错,谁就错!”寒声不想把他们的话听到心里去,于是捡起一根掉落在地,余光犹在的桂枝,以它为兵器向青年刺去。青年见状,赶快闪躲,而寒声看到他的表情,即刻哭道:“我要伤害你,你都不难过,还敢说自己是我的哥哥!”
——钟宛撕开混乱的幻象,陪寒衣赶来支援时,听到的正是这句控诉。两个孩子一刹那静默了,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才想起首领交付的任务,当即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地各自占据有利地形,要将寒声制伏。可寒声的情绪此刻正值顶点,他们忘记了隐者特别嘱咐过的谨慎,选择了错误的进攻时机,几轮攻击过后,非但没能消耗对方的力量,反而被抓住疏漏,重新关入幻境之中。
少了他们的协助,隐者再想兼顾各方,就有一点儿困难。幸运的是,旅人及时带来长期与自己合作的伙伴,她的能力和琴师的能力叠加,使傀儡神出鬼没,攻速如风,寒声从来没见过这种作战手段,不禁露出破绽,隐者发现她逐渐慌张,登时抬起双手,用力向下一压,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眨眼间被假象淹没,堕入往事的河流。
乱糟糟的各种讯息冲击着寒声的精神,她看到大火,也目睹暴雨,迎接新的生命,又将同类杀死。她的心弦紧绷,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但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她脑海中屹立不倒,那就是对“爱”的追求。她失去最初感受到的那份爱,而后终此一生受其所困,可被爱奴役的同时,她也得到指引。
察觉寒声还有力气脱困,隐者即刻对浮在一旁的青年说道:“强行把她镇压,大概率是行不通的,得打碎她的目标,才好让她放弃挣扎。现在你去靠近桂树,和自己的另外一部分意识融合,等她看到完整的你,自然会明白谁才是她真正的哥哥。”
这本是当下最合适的对策,哪想青年却摇摇头拒绝了:“您的判断有误。我的能力是强是弱,自己心里有数,实话实说,如果我照您所想的这样,去跟那部分意识融合,最后肯定会被吞噬。它比我强出太多,又具备了dú • lì的想法,为绝后患,最好的选择,还是把它消灭。”
“不可以,不可以!这部分意识消失之后,她就永远得不到你的爱了……你要让她伤心吗?你可是她的哥哥!”桂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叫喊起来,然而青年不可能回心转意——毕竟现在的他,主要是由“理性”所构成的。他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植物,未过多久,便直言不讳:“真正让她伤心的,难道不是你吗?是你拿走了我对她的感情,把她的亲人分成不同的两部分,逼她在二者之间作出选择!”
“……”桂树霎时沉默了,随后静静地倒伏在地,不再继续挣扎。隐者因此松了口气,“树”也移动根系,预备将这棵分支回收,不料寒声忽又破解幻象,猛地推开围拢过去的人,继而目的明确地奔向青年。
隐者“咦”了一声,而后意识到她作何打算。她大约是听到了青年适才所说,所以要将他推进桂树的躯干,看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为免节外生枝,决不能让她成功,隐者当即重新汇聚能力,旅人也冲上前,劲风卷起傀儡,连环的攻击将她暂时挡了回去。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早该耗尽力量的她,这时竟然越战斗越有精神,桂树倒是慢慢地虚弱下去,这想必是因为它把自己的能量全部提供给了妹妹。“树”旁观一阵,最终作出了决定,要先把这棵分支吞掉,可那是一个非常显眼,又极其漫长的过程。
正因为它明显且漫长,“树”刚刚开始行动,寒声便飘了回来,将力量倾注于手中桂枝上,一个横扫荡开守护在它前方的异能者们。不过就在这时,天时的支援来到:钟宛等人已再度脱困。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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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扭曲的景物,使钟宛眼花缭乱,但他依然能在一片交错纵横的色彩之中准确地找到目标。寒声注意到他的本领,发觉他正一步步朝自己接近,当即把他视作重点防备的对象,唯恐他左右战局。而他并非孤军奋战,正好似寒声背后有桂树无条件支撑那般,他也有他的同伴,每次寒声要对他发起进攻,释放出去的异能都会被别人率先挡回,如此失败了好几次,寒声终于放弃正面攻击,转而选择退却,可他追赶对手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不管寒声逃去哪里,总能叫他拦在前头,端端正正地堵住通路。
他的穷追不舍,让寒声烦躁无比。于是,金灿灿的底色猛地蔓延开来,在众人身后铺展开一幅绚丽的画卷,有些天时成员没来得及防备,纷纷跌入画卷当中,成为了在遥远处不停活动的数颗渺小黑点。这一招的确成功牵制了他,然而隐者马上又帮下属解除危机,他见到首领的本事,当即转回头来,专心致志地对付寒声,也不再看身后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