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的开户名,是我爸。
而存折最早,存了三百二十万……
三百二十万,我三岁那年,就被划走了五十万。
剩下的三百万,也在后来这二十多年,断断续续被取走得差不多了。
现如今存折里,只剩下八万块钱了。
不过存折倒不算最有价值的,最有价值的,是存折下压着的几块宝石。
每一块,都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精美绝伦,宝石内流光溢彩,煙红如血,石底生花,悄然绽放……
也是那一晃神,我似乎,看见了穿着青灰长袍的父亲与轻抚隆起小腹的母亲就站在我跟前,男俊女美,相视而笑。
“才五个月呢,就着急准备这些。凌哥,咱们就要有女儿了,你准备的这些东西,都能用到我们女儿结婚当陪嫁了。”
“女孩子,要富养,人呐,有钱才有底气,只有让咱们的女儿衣食无忧不缺钱花,她才不会被那些只会花言巧语,有两个臭钱的小浑蛋轻易骗走。”
“可这些,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底呢。”
“嗯,是全部家底。但是我觉得,男人拿全部家底来养老婆孩子,没有问题。”
“妹子,嫁给我,你可有后悔过。”
“没,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凌哥,都说阳差家族不健全,假如有一天……带我一起走,我不能没有你。你是参天的大树,而我就是攀着你生长的一株避阳花,你倒了,我也活不成。”
“瞎说什么呢。来帮忙看看给孩子准备的生辰石吧。”
“都是红色的,你怎么知道,孩子会在七月出生,我算的日子,该到月底了,或许会在八月。”
“我起了卦,算到孩子会是七月生人。”
“七月是阴月……”
“但愿这些东西,能让咱们的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眼前那两抹从未见过却倍感熟悉的人影缓缓消散在了虚空里。
我眼眶一酸,涌出了一汩热泪。
门外的林英已经找到钥匙在哗哗啦啦的插锁孔开门了,我听见动静赶紧把宝石抓起来,放进黑色风衣的口袋里。
拿着存折,把铁盒子重新放回去,床垫也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