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内的黄纸灰烬被冷风袭得满堂飞卷。
黄纸上方偶尔窜起一道火光,映照着堂上端挂的黑色‘奠’字一片亮堂堂。
但眨眼间,又被缕缕清寒给压制了凶性,重化一抹奄奄一息的白烟。
一袭素袍白衣的沈家大少爷正倚在棺前,小心翼翼地帮自家夫人配凤冠,簪绒花。
骨节分明的手指极温柔地给她整理喜袍上的披帛,凤尾铃,橙色流苏。
棺内的女子盛装打扮,蛾眉细长,双目轻闭,鼻若雪山,面似桃花,薄唇朱红……
诚然就是一名沉睡等待夫君唤醒的待嫁新娘。
沈明朗将他的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丝毫不逊色于他们成婚的那日——
寒风扬起供桌上的白色冥钱,哗哗啦啦地从天而降,仿佛是为他们下了一场凄凉的雪……
“天冷了,晚晚的手,也冰凉了许多。”他面色憔悴地握住了棺中新娘的手,怜惜着,迟迟不肯放,唇畔微扬,还像从前那般温柔君子,如琢如磨的和她说话:“晚晚今天很漂亮,比以往的每一日,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