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止有度的扣袖低头:“夫人言重了,我等奉命伺候夫人,是我等的荣幸,夫人先跟着我等去楼上房间梳妆,我等为夫人讲解大婚流程,与上妆配婚服。”
我哦了声,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上清,上清抬了抬下巴,给了我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示意:“去吧。”
我抿了抿冬日干涩起皮的嘴唇,乖乖跟着那对夫妻离开一层,上了二楼梳妆间。
在古色古香的梳妆间里坐下来后,蓝衣女人温柔地一拂袖就扫亮了并蒂莲花镜前方的琉璃凤凰灯,凤凰灯的灯蕊是一枚鹌鹑蛋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明光乍现,顿时整个房间都被映衬得犹如白昼。
再配合上屋子里原本就有的几盏莲花红烛,这效果,丝毫不亚于我家卧室吊顶上坠着的五只水晶灯电灯泡……
琉璃灯又是安放在化妆镜前,这样一来,镜中人脸上的皮肤状态都被捕捉的一清二楚,连毛孔间一丁点儿的微小瑕疵都能被一眼捕捉到,在这个状态下化妆,忒爽,化出来的效果也会加倍好看!
不得不说,冥界的高级宾馆比我们人间的五星级酒店还玩得新鲜!
花姑挽了挽不太方便的宽大袖子,扯掉自己发髻上的一条长发带,轻而易举就将两只大袖给绑了起来。
接下来拿起桌上早早准备好的古法胭脂水粉,开始手法娴熟的先用一张薄纸巾沾满玫瑰花水,轻轻敷在我的脸上,等皮肤被滋润得差不多了,再拿出锋利刀片为我修眉修面……
软软的手指按在我的太阳穴上,很舒服。
她身上有股子很好闻的栀子花香,眉目虽不是一等一的完美漂亮,却也算生得精致,长相上等……她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气质温婉,越瞧越觉得养眼。
进行到上底妆那个步骤时,她对上我炙热的目光,有些慌,赶紧又躲开了。
手上有条不紊地用气垫涂白我的脸蛋,抬眸和自家老公说了声:“凌哥,帮我把架子上的那个雕花木盒子拿过来,里面是首饰,耳坠也在那里呢!”
候在旁边干站着的男人反应慢半拍的赶忙扭头去找,好不容易把东西从差些卡死的架子上捧了过来,走着走着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差些把一首饰盒的东西都给干翻了……
花姑见状无奈地叹口气,拿他没法子的轻责备:“你啊,今晚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要是摔坏了这些,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花爷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地皱眉:“我是……第一次给人打下手办这种事。姑娘家的物件,我捧在手里不习惯!”
“第一次?”我好奇地昂头问:“上清、我老公说,你们是专干这一行的……”
花姑愣了下,蹙起秀眉不解道:“我们……也不算专干这一行,我们是在阴缘殿供职的鬼差,平时的确是给掌管阴间婚姻登记的上司打下手,对阴间神界的婚嫁规矩流程比较熟悉,但……
不瞒你说,这送新娘子出嫁的差事我们两口子还是第一次干。”
花爷倒吸了口冷气,琢磨着说:“几天前无常大人光临阴缘殿,和我们的顶头上司说,想借两个了解婚嫁礼仪的鬼差去帮忙准备一场上神的婚礼。
主要责任就是跟在新娘子身边提醒新娘子到了哪一步该停,哪一步该拜,确保婚典正常进行。
因为新郎身份贵重,所以婚典全程用的都是上古礼。
上古礼和我们现在的婚礼规矩步骤全然不一样,过程又繁琐又严谨,他们想挑个以往有接触过上古礼的鬼差调过去照顾,还特意提了个奇怪前提,最好是夫妻,是恩爱夫妻……
阴缘殿对上古礼有研究的鬼差虽少,但好歹也有两双手那个数,但既了解上古礼又是恩爱夫妻的……上司一下就挑中了我们。
不怕小丫头你笑话,我俩接触过上古礼,但却研究得没那么深彻,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和妹子连夜把所有关于上古礼记载的古书都翻了一遍,现在眼睛还是花的。
本来就上了岁数,还挑灯夜读,一把老骨头吃不消啊!”
我嘶了声,也觉得黑白无常这件事做得太不厚道,“为什么最好是恩爱夫妻呢?这里头有什么讲究么?古代的婚嫁习俗就是麻烦奇怪。”
花姑边给我上着妆,边开口和我讨论:“就是,我明明记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给新娘子送嫁的都该是新娘子的父母兄弟。
也就是一个小时前,两位无常才和我们说,这次我们不但要承担起婚礼司仪的重任,还要加上给你送嫁这件大事,我和凌哥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追问两位无常,两位无常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清楚……
他们是我们两口子上司的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向来没良心,既然都这么吩咐我们两口子了,我们两口子也就只能顶着压力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