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丫头啊,你现在和那罗丫头在一起吗?赶紧转告那罗丫头,不好了,她爸妈出事了!”
“那罗爸妈出事了?”我立马坐直了脊背,提着心追问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表舅你说清楚点!那罗现在去公司上班了,她们工作时间约莫是要没收手机的,可能暂时我们都还联系不上她。
那叔那婶子出什么事了你先告诉我,等我联系上她了立马让她给你们回电话!”
男人着急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罗她爸妈昨天在外干农活,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场暴雨,电闪雷鸣的。
他两口子从田里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双双滑下了南边的土坡高坎子,坎子下面不正好是石头地吗?他两口子一头摔下去了,一个摔断了三根肋骨,一个摔坏了脑子!
等雨停了,附近的老周去大水塘捡麻虾路过高坎子,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下已经是一条血河了,两人都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昨晚上咱们叫了救护车把那罗的老爸老妈紧急送到了县人民医院,抢救了整整六个小时!好歹后来命是短时保住了,出手术室就全靠一万块钱一支的那什么续命药强撑着嘴里那口气。
但是人家医生也说了,他们夫妻俩现在的情况都很不乐观,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两口子再活一两天,你那叔是肋骨断了扎到了心脏,你婶子是脑出血,以咱们小县城的医疗手段根本没办法医治他们,得尽快转院,越快越好!
趁着两口子现在身体没那么脆弱,转到你们省城那大医院动手术,或许还有三成的希望能救过来。
早上七点那会子,你那叔突然就大口大口的吐了血,呼吸机都上了!
医生说实在不能再拖了,于是就立刻安排了院里的救护车,把你那叔那婶子送到省城去了。
走的是高速应急专道,大约傍晚就能到你们那,救护车是直接把人运到你们那的康元中心医院的,我本来想赶紧打电话通知那罗一声,好让那罗提前在那接应,谁知道却一直联系不上人……
他们两口子在县城医院的医药费都是我缴的,一共十万八千二百三十二块六毛钱,这要是到了省城大医院,我身上可真没钱再给他们两口子交费了!
他们两口子一到医院就得马上做手术,你说我这,我卡里可就剩下两百块的吃饭钱了!那十万块还是我攒给我儿子结婚用的,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丫头你、你和那罗丫头的关系挺不错,要不然你来接一下我们吧。
你说我们这也是一辈子头一次来省城,人生地不熟,省城的医院我肯定一进去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我现在也四十多岁了,都快年过半百了,再照顾两个病人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实在照应不过来!”
那叔那婶子从土坡上摔下去了?还把自己给摔出了个好歹?
都严重到要转省城医院的地步了,只有三成能救过来的希望,那就意味着,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没命……
“你把你们的实时定位分享过来!到了月城我去接应你们。”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不管能不能联系上那罗,那叔那婶子的住院费我都能交得起!”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你这丫头靠谱啊!比那罗那个鬼妮子靠的住多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舒了口气,缓了缓,又小心翼翼的试探:
“哎呦,这次给他两口子交住院费,我可是连全部家底都赔进去了,我家婆娘刚才还在打电话数落我,质问我钱去哪了,没了给儿子结婚的那十万块,我家婆娘哭着闹着要上吊呢!
碧落丫头,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
听着他的欲言又止,我一下就猜到他是着急想要回自己搭进去的那十万块钱。
但是……
“表舅,你说小石也和你们在一块?那你能不能把手机给小石头,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这年头,防火防盗防诈骗!
不过好在我还没有运气差到倒霉撞上诈骗团伙,那男人听我要和小石头说话,并没有多想,只连连答了两声好后就把电话塞给了那罗的弟弟那石。
“碧落姐。”电话里的熟悉声音此时格外冷静镇定。
我确认是那石无疑了,才揪着心安慰他:“石头别害怕,碧落姐到时候去接你们。”
那石依旧是冷冷的语气,淡定的让人觉得不真实:“我不害怕,是我姐做的孽,都是她把爸妈害成这样的!”
我不明白的问:“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和你姐扯上关系了?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了……没事的,那叔那婶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转危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