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邪火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成功从鬼门关逃出来那一刻,她终是绷不住地倒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揪着他的衣裳,神识不清的一遍又一遍祈求他不要走,别扔下自己。
她将眼泪尽数抹在他尊贵的玄衣上,在心里道尽苦楚:
她娘亲死得早,她自幼便不受父亲宠爱,犹记幼年时,她甚至被父亲提过去当做取悦爱妾的工具。她被丢进犬舍里,被咬的浑身血肉溃烂,要不是运气好赶上了魔宫使者过去办事,她恐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恶犬分食,一命呜呼了。
更倒霉的是,她被送回寒水宫后还感染上了犬毒,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卧床不起。是表兄偷偷溜进她的宫殿,日夜不眠的照顾她,喂她喝药,运功帮她逼毒。
她染上犬毒那会子因毒性太烈,双目失明,常常夜中盗汗,她攥着床边男子的手,哭哭唧唧求他陪自己睡,他好脾气的应允了,与她和衣而眠,她做噩梦,他便轻拍她后背,哄着她别怕,她发癔症,他便用自己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将她小小的身躯完完全全护在衣袖里。
她自幼没尝过被人疼爱的滋味,表兄,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给她宠爱的人。
那份恩情,那份温暖,足够她铭记一生。
只是后来许是忌惮父亲的威严,表兄再也没提起过曾入寒水宫照顾她的事……就连她每每出言试探,表兄都像那事从未发生过一般,面不改色,毫无反应,有时候还会嫌她莫名其妙,可以岔开话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幻墟城破,她要被押送来魔都的前夜,表兄才向她道明实情,原来,真如她所料,表兄之前不愿提及那些事,只是害怕父亲知道会震怒,害怕别人晓得他对她好,会给她带来麻烦……
而今,除了表兄,君泽安是第二个给她温暖,愿意豁出命来保护她的人。
可君泽安对她越好,她越觉得压力大,心中有愧。
她要保护表兄,要给表兄自由,她得杀了君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