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大概是进来之前,要面对仇人,有些心烦就抽了几支。
可他还是进来了。
仅仅是不放心叶南吱。
他太清楚,宋怀德对叶南吱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恩师,是无所不能神一般的长辈,是她职业的引路人,更是她打心底里敬重的父亲角色。
叶南吱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他感觉到胸前的衬衫布料被濡湿,等她抬头用湿漉漉的双眼看他时,第一句竟然是问:“我不是让你回家了吗?你怎么跟来这里了?”
一时间,他哭笑不得,“哭这么久,才记起来问这个?”
“……”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就是怕你哭晕,才不敢走。”
“我哭完了,现在没事了。你要是不想……”
她话还未说完,江北辞已经打断她:“吱吱,有我在,你不用假装没事。不管你多难过,我都会陪着你。”
人就是那么奇怪,听到上千句指责的话,不会落泪,可一听到安慰的话,哪怕是一句,便泪流不止。
叶南吱忽然想起2010年,杨兰生病住院,她请假回老家,江北辞也是这样,在镇上那个小诊所里,义无反顾的陪着她一整夜。
他只要往那儿一站,纵使周围天崩地裂,她也能心安。
她紧握住他筋骨分明的大手,攥的紧紧。
江北辞也像是感应到了,将她重新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等火化完,叶南吱抱着宋怀德的骨灰盒上灵车,宋夫人在一旁撑着黑伞遮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