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不要抱个汤婆子暖暖?正月出头的天气总是这样冷的。”
“不必了。”
顾阮声音清冷。
无罪之人蒙冤入狱才更让她寒心。
她只想知道陆癸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大牢里面会不会冷?
若会觉得冷,那他是会觉得正月的天气寒冷,还是这毫无人性的箴朝更冷。
天牢内,陆癸穿着单薄的囚服蜷缩在窄小、阴暗的角落里。
长安城的冬日并不干燥,反而带着南方的湿冷。
囚房中铺着稀稀散散的干稻草,可饶是如此仍旧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白色的囚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衣服被鞭打的破破烂烂,破开的血肉中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陆癸仿若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抬起头透过窄小的缝隙望着天。
今日无太阳,望到的只有被一层层厚厚乌云覆盖的天空。
阳光被乌云遮挡,璀璨的光也照不进四四方方的囚房。
“陆癸呢?太子殿下要见见他。”
“哎哟,太子殿下要见这个祸害来禀报一声就是。何须带这么多好酒好菜。”
“你们关押着他辛苦了。这是太子殿下赏你们的,劳烦你们替我们带个路。”
“真是太客气了。太子殿下您往这边走。”
空荡荡的囚房中回荡着几人的谈话声。
陆癸巍然不动。
他凌乱的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肩膀后,一滴滴水珠坠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牢房中发出了滴答的声响。
“陆癸,你小子有福气,太子殿下来看你了。”
牢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陆癸将视线挪向声音的来源。
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
他并不觉得意外,沉沉的黑眸宛若一淌波澜不惊的湖水只是凝着门前的人。
箴鹜居高临下地望着靠在角落中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