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精致雪白的肌肤上沾满了鲜血与污泥,纤瘦的身躯在寒风中更是显得柔弱不已。
那老妇人将信将疑打量了半晌,最终还是搀扶起了压在她身上的陆癸。
“姑娘,我收留你们可以,但最多就这一晚。我老婆子要这金镯也无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地方用得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多,多谢。”
顾阮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步履蹒跚地跟在老妇人的身后。
折腾了一路,她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仿若要散架了一般。
额头上的血窟窿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倘若要留疤她定要找陆癸好好算算账。
此番再次回到长安城她定要勤加练习武功,身为天策上将军的女儿哪怕启蒙再晚,练习个一年半载背起一个男子应当也是不费功夫的。
想到这山间老妇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独自将陆癸背起来,两相对比之下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老人将陆癸安置在窄小屋子的床榻上,随后又端了一盆滚烫的热水和一包草药过来。
“姑娘我这里只有一间空屋子,你与你夫君今日就将就一晚上。他身上受了重伤,我给你们打了水还弄了点草药,家里没有蜡烛但你夫君的伤势是不能再拖了。姑娘你拿这草药给他敷一敷会缓解很多的。若是夜里再发了高热,你再喊我。”
她看得出来这对男女定然是富贵人家,穿戴用物极其不俗,那小姑娘说话谈吐之间更是带着贵族的气息。
只是她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光是这包草药都是她平日里做农活时受了重伤才会拿出来用的。
听着夫君二字,顾阮也没有反驳。
眼下救人要紧,她轻点头。
对于这些平民来说蜡烛是奢侈之物,这妇人能出手相救还提供草药已然十分不易。
顾阮从小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瓜子强行塞在了妇人的手中。
“你救了我,这些东西你一定得拿着。金镯流通性不强,但这把金瓜子也足够改善你现下的生活环境。你若不收下,我实在心下难安。”
“哎哟,这让我怎么敢拿着。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老身这辈子挣的钱都没有这么多。”
头发花白的老人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瓜子手都在发抖。
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金子,一年能靠着种田有三两银子的进账都能让她喜不胜收。
“你拿着吧。你愿意收留我们就冒了很大的风险,这点东西不成敬意。”
“谢谢,谢谢。”
妇人老泪纵横。
她轻轻地退出屋子顺便阖上了已经腐朽斑驳的木门。
顾阮轻手轻脚打开了草药包。
借着月色,她白嫩的玉手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替陆癸擦拭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奈何她本身就不是个会伺候别人的人,好几次都将帕子陷进了血肉中。